即使他在六楼,往下望几乎只能看出:这是个人,这也是个人。
哪能知道温南星到底是出去透气了,还是直接跑回家去了。
虽说全部家当还在这儿……
岑黎脆弱的大脑已经经不起折腾了,直到房门再次被打开。
温南星拎着两个红色塑料袋,滞楞地看着一个背对着他、在地上画圈圈的大高个。
“……?”
这是在做什么?
明明是艳阳天,可温南星觉得岑黎头顶宛如乌云过境,再过会儿就该洋洋洒洒下起小雨了。
听到细微的关门声,岑黎扭头,本以为是进来换吊瓶的护士,然而在看到是温南星后,他猛地站起来。
视线相触,岑黎喉结干涩地上下滑动,然后干巴巴的,视线都不知道挪一下,硬是看着青年的脸,一句话都说不上来。
沉默地对视片刻,他慎之又慎:“你出去了……啊。”
温南星点点头,唯一给出的回应就是‘嗯’了一声。
好冷。
刺骨冰寒。
岑黎瑟缩一下,下颌收紧。
果然,被气到都不想和他说话了。
……而自己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哄。
接下来的时间,岑黎没再说话,中途护士进来拔了吊瓶,温南星把打包盒里的晚饭拿出来。
不管如何,人是铁饭是钢。
温南星吃得很慢,一口嚼了许多下才往下咽,岑黎觉得他像是化悲愤为食欲了。
只有他自己茶饭不思。
岑黎忐忑地用筷子戳戳白米饭,又戳戳小白菜,再戳戳只能看不能吃的小红番茄。
在他即将一筷子戳进那颗绿油油的西蓝花时,温南星看不下去了:“你是不是没有胃口?”
闻声,岑黎蹭地抬起脑袋:“你终于肯跟我讲话了吗?”
温南星困惑地看向他。
如果不是他迟钝,甚至不知道这间房里另一外一位大男孩,他快碎成一地渣渣,拼都拼不起来了。
拼不起来的渣委委屈屈:“我以为你这辈子都不跟说除了‘嗯’以外的其他字了。”
啊?
温南星后知后觉。
停顿半晌,他木木讷讷地解释说:“没有……我嘴巴疼。”
啊?啊??
“嘴、嘴巴疼?”岑黎怔怔,“哪里?我看看?”
温南星微抬下巴,用舌尖点了点上颚,含糊地说:“啫喱。”
除了唇色比先前深了一些,没瞧出什么不对劲。
但岑黎用脚指头都能想到羊毛出在谁身上,心虚得不行:“对不起,都是我的问题。”
“我以为你在躲我,或者——”直接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