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敛目垂容,安静地磨着墨。
忽尔瞥见一侧,搁置于皇帝手边的茶杯见了底。
袖摆微动,卫嫱自觉上前,欲为他添茶水。
忽然一只手,将她手腕冷不丁地握住。
那掌心极凉。
卫嫱右手顿住,抬头顺势望去。
李彻并未看她,只将折子放下,另一只手揉了揉太阳穴。
“朕倦了。”
他道。
“伺候朕更衣入寝。”
伺候皇帝就寝,也是御前宫女的职责之一。
听了这一句话,卫嫱的眼皮立马跳了跳。那夜的场景于眼前浮现,闺阁凌乱,大雨滂沱,男人面上带着决绝的恨意,冰冷的手指抚过她的腰身……
少女僵硬地立在原地,未曾动弹。
见状,李彻皱起眉头。
他本就微倦的面容上浮现几分不耐。
“这些日子,他们还未教你学会规矩?”
“说话。”
极清冷的一句话,让卫嫱往后退了两步,又“扑通”一声跪下来。
地上很凉,她的双膝重重地磕在地上,发出一阵不小的声响。
夜潮汹涌,少女乌发披肩,瓷白的面容低垂着,像一只无辜而惊惶的小兔。
紧张,乖巧,无措。
她只低着头,咬住唇角,未吭一声。
李彻眉心蹙意愈显。
很明显,他不喜欢卫嫱这副模样。
她同旁的宫女一般,规矩而本分地跪在那里,不敢抬头仰望他。也不知是真的胆小怯懦,或是在故作清高,面对他时,少女更是一言不发。
想来,御前少言这四个字,是浣绣宫掌事姑姑教给她的规矩。
李彻莫名感到一阵烦躁。
是了,他厌恶身前这个女人,厌恶她的薄情寡义,厌恶她的始乱终弃。
他更厌恶她,到了当下这般关头,还只紧抿着唇,同他不吱一声。
不说话。
不会求饶。
他想让她求饶出声。
于是他便这么做了。
当卫嫱被他抱上软榻时,身子明显是颤抖的。
她紧攥着自己的领口,无声抗拒着,原本清婉的一双杏眸,登即盛满了盈盈的泪水。
即便政务堆积如山,令李彻彻夜繁忙,但对付她,仍是分外轻松。
或者说,他很是游刃有余。
男人并未将她带到龙床之上,而是领着她于一侧的小榻上欢。愉。屋内燃着淡淡的暖香,香气将卫嫱的周身包裹,连同这无边夜色,一齐倾压下来。
自幼习武,加之从军三年,男人的力气俨然十分可怖。她就如同一只精美的瓷器,稍一折腾,便要就此碎裂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