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不早了,你也早些去歇着吧。”一切打理好后,我轻轻吹灭床榻前点燃的烛火,对着夏荷轻声道。
“是,夫人好生歇息。”夏荷将床帘替我遮掩好,方才离开。
困意来袭,我轻轻闭上眼,不一会儿便入了梦乡。
隐隐约约中,仿佛有千斤重物将我紧紧环住,我只觉自己呼吸都有些难受,然而只是一瞬,我又看见了姬月瑶一脸得意的笑容,浑身是血的郑旦却笑着对我说要好好活着。
“不,不要!”我猛得睁开眼,又是这周而复始的噩梦,只是梦魔的场景犹在眼前,身心仍沉浸在无尽的恐惧与悲痛之中。
“西施——”一声轻唤从身旁传来,我心中一惊,转过头,这才意识到夫差不知何时睡在了身边。
“怎么,又做噩梦了?”夫差握住我发抖的双手,将我紧紧地拥进了怀,轻轻地抚着我的背,我紧拽着衣角,双眸紧闭,眉头皱成了一团,额头已是一层细密的汗珠。
“别怕,有寡人陪着你。”夫差用唇轻碰着我的额头,柔声哄道。
“大王何时过来的?”许久我才镇定下来,离他的胸膛远了些,抬头望着他,轻声询道:“可都忙完了?”
“恩。”夫差望着我点了点头,“太子来报,南方发生水患,寡人宣众臣商议决策,所以来晚了些。”
“国事虽然重要,大王也要注重身体,这般晚了,大王本不必再过来的。”我敛下眸子,睫毛簌簌颤动,轻声道。
“那怎么成,寡人答应过今夜陪你。”夫差牵起我的手于唇边亲昵,双眸在黑暗中注视着我,深沉又坚定,“寡人日后,定不会再叫你失望。”
我看着他在昏暗的光线中却亮如星辰的眸子,迟迟不知再该说些什么。
他见我不吱声,又离我近了一分,只是一瞬便将我压在身下,漆黑的眼眸中蕴着炽热的神采,温热撩拨的气息萦绕在我的耳边,“西施,我们回到原来,好不好?”
我感受着他身上传来的滚滚热浪,鼻尖萦绕着股清爽凛冽的松木香,我知此刻他想要什么,轻轻闭上眼,良久,回了他一个字。
“好。”
他闻言,身子陡然一颤,一只手缓缓探进了我的长发,又顺下似是虔诚般握住我的面庞,蓦然一颗泪落在了我的脸上,“你说真的?”
我扑簌着睫毛,感受着面上这颗滚烫的热泪,只觉心似是被重锤敲击了一下,痛得我再说不出一个字来。
“我……”仿若过了许久许久,我深深吸了一口气,正欲开口,却被他疾如狂风的吻堵住了所有未说的话,他气息凌乱,手在我身上胡乱抚摸着,滚烫的唇顺着气息似是要将我淹没,“西施,寡人好想你。”
我紧紧闭着眼,任由他在我身上点起一片火焰。
情至浓时,他有些生疏的解开了我的里衣,贪婪地攫取着我身上的一切,用力地探索过每一个角落,当身体贴合在一起时,他情不自禁地颤了一下,情难自禁地低头含住我的唇瓣,继而温柔地绕住舌尖,炽热缠绵。
我轻颤着承受他的爱意,睫毛已不自觉地潮湿……。
天地的风如同静止,身体也是似失去了五感,如同一片轻舟,在云里雾里轻轻晃动,却什么也感觉不到。
我该庆幸在这片黑暗中,他看不清我眸中所有的情绪。
江潮涌(一)
第二日悠悠转醒,脑海闪过昨夜的痴缠,转过头去,只见夫差闭着眼,长长的睫毛在眼底投下淡淡的影,仿佛在梦中也有着无尽的忧虑。
我轻轻披上外衫,将一头青丝顺于腰际之后,缓缓越过夫差,行至窗前,天还未大亮,只有一丝晨光熹微,冲破天际,夜色还笼罩着冥蒙天空,星子未散,晨露苍凉。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只觉整个人都清醒了不少。
过了一会儿,凉风变得稍许微冷,我将窗轻轻合上,缓步坐于梳妆台前,透过镜中,只见双颊还留有欢爱过后未去的潮红,我又凑近了些,抚摸着脖颈上昨夜留下的欢好痕迹。
昨夜夫差那如潮水般汹涌的热情又带着一丝讨好,他一次次试图让我一同与他欢愉,只是留给我的,只有许久未经人事的痛与疲累。
“在想什么?”突然,镜中突然出现夫差的面庞,我身子一颤,有些被他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吓到,只是还没回过魂来,就已被他从身后紧紧圈住,他下颌顺势蹭了蹭我的颈窝,声音带着一丝慵懒与低哑,“怎么醒的这么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