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对着房门。将纸条细细展开,上面的笔迹她认得,来自邵汀渝,落笔仓促——“405号床,救他。”落款果然是邵汀渝三个字,她于是把纸条折叠,撕碎了丢到窗外,放好了ct片,转过身重新去开门。安文见到她出来,顿时精神一凛,忙跟着她。哪知,她竟然是朝着住院部过去,安文心里当即咯噔了一下,瞬间了然。那姓邵的一定是寻了个法子联络上了白小姐,遂一边跟着她,安文边拿手机出来,吩咐守在医院周边的保镖,尽量的把邵汀渝给搜出来,而他自己,跟着她到了住院部的电梯里。见她先是向护士问了路,随后她就找着了病房。白家的小姑娘,全无犹豫,推门而入,面对的却是空空荡荡的房间。她看了一看,转身,望定身后垂着眼皮的安文。她出声:“人在哪?”安文不语。白霁溪上前一步,冷冷的道:“致使车祸发生的那个肇事司机,叫阿远,是邵汀渝的朋友,如果我没猜错,他应该就是405号床的病人。”既然邵汀渝来向她求助,那事态要比她想象的严重许多。遵照先生的意思,安文尽管赔着笑脸,一派恭敬,撒着谎:“白小姐说笑了,我是真不认识,这405号床的病人他是谁。”她看着他,一字一顿。“我最后问你一次,人在哪。”【抵抗】如荼保温瓶里有银耳羹,缀了红枣,热气扑扑的。立秋之后,他做的小食与夏季不再一样,她拿小银匙慢慢地搅了一搅,吃了几口,满嘴的清甜,再是百无聊赖,等着他回来。秋日的日光,沁着特有的清凉,她就像出了神,坐在那里没有动弹。许久,摩挲着银匙柄上洁白的云,小小的图案,也会令她想起他的白袍,抚摸着银匙的指腹就不由发烫,想着,以那人的性格,她即使生气,也拗不过他。临近正午。终于,门外传进他的步声,令原本还昏昏欲睡的人儿一惊就醒,忙跑到窗前站好,就盯着窗外,刚站稳,他开门走了进来。小姑娘凝神就竖起耳朵。窗的玻璃能折出倒影,她看见,他先是将医袍挂起,然后洗净了手,朝她走近,眼见他越来越近,修长的阴影从她的头顶罩下,他俯下身,气息悉数落在她脸畔。随即,抬手越过她,将窗帘重重地拽过拉上。没有了窗外的光,男人微抿的唇线清晰入目,从玻璃折映,比玉要冷。白霁溪见了,立刻想要逃出去,刚一转过身,这人压得更近,也更紧,曲起指缓缓地蹭起她脸颊。因着才刚洗过手,他的手是凉的,那眸底凝着一片寒郁:“阿霁和他,还有联系?”“他”指的自是邵汀渝。四下里太安静,连他下颔亦是安静地渐渐绷紧。白霁溪看着,目光勾勒着他的轮廓身影,仍然是喜欢,但该讲的道理还是得讲清楚:“你答应过我不会随意伤人。”杏眸灼亮,这是她头一次,不再顺着他而是与他倔强。抚蹭她脸颊的动作,蓦地一滞。隔着门,走廊上也能听见她着急的低喊:“你别发疯……”她不愿意走,生生地被他给拽出来,出了办公室,手上一直在疼痛,他用了不轻的力道扣着她,她身后,有医生叫着:“陆医生!”“陆医生,等等!”医生连连地叫着,她还在试图想抽回自己的手,听那医生焦灼的急道:“有个病人,颅内左侧硬膜外血肿,已经送到了抢救室,我们得快点去会诊。”陆淮深不闻。她抬头,见他周身散发着让人心惊胆颤的彻骨戾意。“陆淮深……”渐渐,仿佛从一股狂热中清醒了回来,她拽拽他的手,顾不得疼了,不知什么时候,安文出现将那医生拦住,她生硬的出声道:“我错了。”胸口鲠着一口气,硬是强迫自己,轻轻地唤:“淮淮。”他这才止了步。四周没有半个人,她连忙到他身前,抱住了他。他体温微暖,交织着淡淡消毒水的气味,她呼吸也暖暖,被他的温度熨着,把他胸膛轻蹭了下。“阿霁……”他垂眸,感受着她鼻尖来蹭他唇角,如以前那般把他哄着,他双臂更收的死紧,终于能喘出一口气,压下眸里的阴翳与暴戾。阿霁从来,没有因为别人和他置气过。被她不断地哄着,陆淮深最后终于肯挪脚,去参加会诊,十一点钟准时再回来。要赶回公馆。她以前在律师事务所,吃饭偶尔没个时间观念,有时候下午两点吃,有时候三点钟,如今他做菜便清淡,也丰盛,帮她忌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