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其清想开车。
那他现在就可以有理有据地让骆其清去开车。
骆其清会开心。
还挺幸运,事情后续真如他想的那样一步步发展。
眼见骆其清坐上驾驶座,他理所应当进了副驾。
当思考变得迟钝时,很多细小的事物却会因此放大而变得显眼。就比如现在,周棘注意到骆其清平静的外表下其实有难以克制的紧张。
虽然在此时此刻,他大脑已经近乎空白,像个接收不到信号的电子仪器。
但周棘还是出于本能反应,握住了骆其清的手。
路灯昏黄,不远处的道路上车辆来来往往,轮胎摩擦沥青路面让整个环境并不安静。
而他声音很轻,轻到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但骆其清还是听得清晰。
周棘对他说——
别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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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辆启动,仪表盘上的灯光也随之亮起。
前盖引擎的声浪翻涌,听起来就如同蛰伏于黑夜的猛兽发出低吼。
周棘带着凉意的手已经移开,但那种触感似乎还在,骆其清总觉得心里很痒,像是有羽毛在挠。
倏然间他发现,刚才那种不适感竟然已经奇迹般地压下去大半。
骆其清赶紧趁热打铁抵住油门,然后谨慎地、幅度很小地踩下去。
车辆开始缓缓移动。
换挡,倒车,移位。这些早就已经深入骨髓的操作,即使隔了很久再上手也还是能运用自如。
车子开进车道,平稳前行。
尽管这辆近六百匹马力的越野被他开出了自行车速度,但好歹也算是正常行驶。
骆其清不由得松了口气。
辅路的车流很少,他也不争不抢地把车贴近绿化带行驶,任由后方疾驰而来的车辆超过。
然而这种平静还没持续多久。
就在开到尽头处准备拐进主路时,在看见密密麻麻的车辆的那一刻,骆其清只觉得心脏重重一跳,紧接着晃目的晕眩感再次席卷而来。
手握方向盘的力度渐渐收紧,在车载空调造就了的低温之下,他依旧不受控制地开始冒冷汗。
霓虹灯变得重影,呼吸愈发急促。
完蛋了。
眼看着情况就要急转直下,骆其清迫切地想趁还能自主行动时强制停车,避免酿成大祸。
然后还没来得及动作,旁边忽然传来降下车窗的声音。
顷刻间骆其清如梦中惊醒。
他下意识扭过头,眼里的惊恐甚至都还没褪去。
率先映入眼帘的是坐在副驾驶座的周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