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柳莺莺并未如愿,她这话一念完,就见偏房内跌跌撞撞地跑了两个人出来了。
“是三公子!”
蕊心抓着柳拂缇激动道。
柳拂缇踉跄着往前去迎,只见陆云舟一手搭在柳逾尘肩上,一瘸一拐地被他搀着往外跑,另一只手扛着被衣衫裹住的陆宜,幸好,三个人都活着。
陆宥林也赶紧冲上前去接过陆宜,拍打着陆宜被熏黑的小脸儿声声唤道:“儿啊,宜儿!郎中!快去叫郎中!”
陆宥林颤抖地探着陆宜的鼻息,十分孱弱,吓得慌忙大喊,张郎中从人群中挤出来上前,陆宥林想把他抬回清风阁去,却被阻止了,原地进行救治。
“哥哥,你可还好?”
柳拂缇紧抓着柳逾尘的衣袖,帮他从上到下检查了一番,见只是衣角烧坏了些,身上并无大碍,这才放心。
“无妨。”柳逾尘安慰道。
“唉,果然是一家人才更亲一点。”陆云舟靠在外面的树下,阴阳怪气道。
柳拂缇这才想起来,忙转头询问:“三叔,你呢?可有事?”
“我好端端的站在这,嫂嫂说呢?”陆云舟像是有气不好发作,只能明里暗里的使脾气。
还是柳逾尘替他说道:“三公子左腿被砸伤了,可能需要些时日休养。”
柳拂缇哑然朝陆云舟看去,陆云舟却并不当回事,拖着受伤的腿往地上一坐:“小伤,提它作甚?不过说起来,柳逾尘,记着,我欠你个人情。”
“三公子并不欠我什么,上次你在城郊救了我和小妹,你我至此两清。”柳逾尘退了一步,躬身对他行了个君子之礼。
陆云舟先是一怔,而后释然:“我就说,我与你并无交情,你为何会冒险救我,原是有这回事在先,我倒是给忘了,也罢,这样我也不欠你什么。”
“是。”柳逾尘顺声颔首,“在下一向不喜欢欠人情。”
不多时,春烟堂内的火势也算是止住了,唯有几处零散的火星子等着扑灭,不过已然不成气候。
私下黑烟不断,熏得人直流眼泪,下人们忙着善后,其他人都围在了陆宜处。
好在张郎中医术精湛,几针下去,陆宜就恢复了气息,一口黑痰从喉中咳了出来,人还未清醒,却无知觉地开始呕吐了起来。
“我……我儿这是怎么了?”陆宥林忧惶地询问张郎中。
张郎中掐着脉,凝起面色,四下看了一圈才低声道:“侯爷,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陆宥林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张郎中言外之意,火急火燎地催道:“都什么时候了,还挑地方!我儿到底是怎么了?是不是被烟熏出毛病了?你快说!”
张郎中摇摇头,斟酌开口:“大公子的脉象不单单像是被浓烟所致,反倒是有中毒昏迷之相……”
“你说什么?中毒?”陆宥林怒目圆睁,难以置信地盯着张郎中。
张郎中从容地拿出一颗药丸给陆宜塞进去,才继而说道:“不过侯爷莫急,此番死里逃生,倒也是歪打正着,大公子被烟呛没了意识,眼下恢复又将未食完的残渣吐了出来,毒效还未完全入体,只待大公子醒来,便可无事。”
这话一说完,陆宥林才长松了口气,却无人注意到角落里的柳莺莺脚下一软,忙抓着昭儿立稳,准备离开。
哪知柳拂缇从人后出来,忽然提声命令:“来人,立刻把此处围住,关府门,除潜火营之外,在场的一个也不准放走!”
柳拂缇一声令下,大牛和护院们纷纷把在场的人围了个水泄不通。
“这事什么道理,我们是来帮忙的!侯爷,您说句话啊,我们怎么了?”
有人不满道。
陆宥林看向柳拂缇,不等开口,柳拂缇便上前朝众人行了个礼:“事关我侯府子嗣性命,有人下毒谋害我侯府长子,想来刚刚定混在其中,意图查探大公子安危,眼下若将人放走,定要回去与同案犯通气串供,销毁证据。”
“若此事不得清明严查,我柳拂缇就是最大的嫌犯,还请诸位亲眷长辈谅解,待查明凶手,我愿亲自赔罪。”
见柳拂缇这样说,陆宥林也觉之有理,难得与她统一战线,起身道:“没错,今日不查清楚,一个也别给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