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丈夫看到这种情景,后来的命运,可想而知。
难怪,就觉得苏金声对吴姨娘特别冷淡,从来不到她的院子,也从来不要她相陪一一苏府一定是全家一起吃晚饭的,但吴姨娘总是跟几位小小姐一桌,说多跟孩子亲近,想沾沾喜气。
其实哪有什么喜气可沾,苏金声根本不碰她啊。
吴姨娘叹了口气,“弟弟是好心,想让我们见上一见,我断不会怪他,说来说去,都是我自己不好,当时看到汤大哥,便应该转身即出才对,竟留在那里与他四目相对,孤男寡女的,也难怪夫君会生气。”相对于吴姨娘的认命,怜儿显得很是激动,“那不是你的错啊,突然嫁人谁受得了啊,他们怎么不先问问你的意见呢?”
“其实夫君也算不容易了。”
“啊?你还帮他说话,他这样对你?”
吴姨娘低声说:“徐家姨娘被发现跟马夫有私情,那马夫因为诱拐良家妇女,被告官坐牢,家里又没人去打点,居然过了三年多都还在牢里,而那徐家姨娘则被卖给牙婆,现在沦落到哪也没人知道。”怜儿睁大眼睛一一牙婆?那不就是有执照的人口贩子?
“她娘家人更是因为她不守妇道,在街坊面前抬不起头来,妹妹的亲事也被退了,说是怕家教不严。”妈啊,听说那个徐老头都七十几岁了,强娶十四岁的小姑娘当妾,怎么没人说那老头恋童?十四岁根本就还是个孩子。
吴姨娘接着又说,苏金声十分难得,自己做出那种事情,别说被冷落,就算被卖掉都怨不得别人,可他没这样做,怜儿看得出来,即便被冷落至此,吴姨娘还是衷心感谢苏金声的。
又复杂,又可怕。
她曾经想过,如果要穿越,为什么不能给她当个公主或者千金,一呼百诺的那种,但是在这边待得越久越是觉得,说不定穿越成下堂妻才是王道啊,因为无论如何,一定不会有人逼她嫁人。
像吴姨娘这样,喜欢姓汤的,却要嫁给姓苏的,徐家姨娘也惨,十四岁嫁给七十几岁的。
说来说去,都是男人不好。
不过同处一室而已,又有什么,居然从此闲养府中,当没这人。还有啊,人年纪大了,不是更应该珍借一路走来的伴侣吗?跟元配牵手散步,游山玩水多好,娶一个比孙女还小的女孩儿当妾……即便一直调适,但怜儿终究得承认,有些事情还是调适不来。
原本她还想,说不定可以找到一个离婚男士共组家庭,虽然她在东瑞国虽是大龄女,但努力一些,应该还是生得出来。
到时候买间屋子,几亩地,生儿育女,养鸡种菜,和乐融融,每天唱着我的家庭真可爱,美满又安康?
现在想想,还是贫了。
她是二十一世纪的女性,从小被教育性别平等,她绝对没办法忍受这么理所当然的男尊女卑,跟男人讲几句话就是不守妇道,丈夫就可以藉此大做文章,太可怕了,太可怕,太可怕了。
名节,清白什么的,全部去死。
“穿越到现在,怜儿终于认清事实,还是多存点银子,以后自己想办法过日子就好,现在是三月,腊梅已然谢尽,苏府水榭边那一排桃花,莫不灼灼绽放。
苏玉振就在这时节,风尘仆仆地回来。
苏鸿与庄氏,自然又是亲自在门口接这小儿子,亲眼看瘦了胖了,又催促他去沐浴更衣,然后一起吃晚饭。
他这趟远去西延国,自是带了不少有趣的东西。
西延国地处边陲,异族人长期在那里做买卖,久而久之,文饰衣物都染上异国色彩,与东瑞国稳重之风不同,西延国的物品多半色彩鲜艳,活泼大方。
苏金声几房侍妾对于两车的彩纱都很感兴趣,但也知道小叔每次采买,不少都是要送与人做应酬之用,不敢开口,只是眼巴巴的望着,希望几大车东西中,有自己房里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