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英硰整个人仿佛五雷轰顶,直劈而下。
她回到了寺刚豪宅。这豪宅位于地价非凡的东京都,是一栋绝无仅有的三层欧式罗马建筑别墅。唯有寺刚家,“石汕王国”才享有这样绝对的殊荣。
巍巍的高墙,将寺刚家团团围绕,门外用大理石雕刻的“寺刚家”几个字引人注目。一百坪的建地,绿茵布满花园空地,罗马式的建筑庄严雄伟,如君临天下股,象征阔气及财富。
加长型的豪华轿车刷地在寺刚家的大门前停下。夜愁——这位贵妇人,不同于一般名人富豪,随身仅有一位保镖——除了之前的石山,现在,则是面容阴霾、高大的神鹰硰。
她步下车子。照理,她坏事做尽,不是该多请保镖来保护自己吗?或者她其实早就死了,只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如行尸走肉般……
神鹰硰目送她打开大门,保全系统瞬间感应,他稍稍放下心。
“她安全了,是吧?”他如此地安慰自己。每大,他一张眼,全身肌肉往往是紧绷在一起,深怕一个不留神,她的生命会有万一。
只有一只眼睛的人,视觉敏感度似乎比正常人来得迅速敏捷。当千钧一发之际,他的眼瞳忽然反射出一道冰冷的光芒。
在黑夜中的角落,死神向夜愁逼近。一把亮晃晃的刀子就要刺向她的背部了。“危险!”他心跳加快,箭步跳出车外。他不顾一切地扑向她,举起像钢凿的手臂将她圈得死紧,巨大的身子包围住她整个身躯。
他要用全部的生命保护她。
一声凄厉的尖叫声划过天际。刀子狠狠地戮进他的腰际,他几乎昏厥,鲜血汩汩流出,洒向她。
夜愁感到自己魂飞魄散一般。
“你的死期到了!”是宫本太太——这女人已经丧心病狂了。“我一定要杀了你……杀了你……”她喃喃自语。
她衣衫不整,憔悴不堪,呆滞的眼神,显示她已经陷入疯狂。
“神鹰硰——”他竟然真的为她挨了刀子,为她受死……他何其无辜啊!夜愁的心突地被他的牺牲震撼得不知所措。
完全虚脱的神鹰硰,本能地将全身重量靠在她娇小的身子上,他又热又重——
夜愁的心在这一刻也发紧发烫了。她又见到“他”的影子?
似曾相识啊!壮硕的胸膛,温柔的臂弯,在在与眼前愿挺身为她而死的男人一模一样。
怀念、思念、怨恨、无奈,这会儿全涌上。心头。她的喉咙好像硬着难以下咽的黄连。她很快地回过神,以一种充满威严、尊贵的傲气,面对着宫本太太,然后,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道:“我承认我是坏女人。但是,你的老公是好男人吗?如果你要复仇,第一个要杀的人,应该是你的丈夫,是他先对不起你的。”宫本太太如当头棒喝,似乎恢复些许理智。夜愁的脸上却一副理所当然。“等到坏男人都死光了,你再来杀我这个坏女人,我就任凭宰割,任凭千刀万剐,我都无话可说心”她站得挺直,似乎不惧怕可能面对无数残酷的惩罚。
宫本太太从黑夜愁眼脑中见到了莫名的悲恸,这似乎让她彻底地清醒了。
“你是为自己而活,不是为你丈夫。同样身为女人,想想究竟是谁置你于如此不堪?”夜愁高亢地嚷。
这句话,让宫本太太紧握的刀松手了。她无法置信,自己居然会成为可怕的杀人魔?
不对,她发现,这应该是她历经人生最大的转变——
或许,她这一生为丈夫活得太累了,现在应该是为自己而活的时候了。她掩面而泣,不停地说:“我诅咒你,我诅咒你……”
诅咒——又是诅咒……
不知过了多久,只听到大门关闭的声音。“黑夜愁走了!”宫本太太心知肚明,她没想到,这个恶名昭彰的情妇,放过了她,站在女人的立场,不再追究所有的恩恩怨怨……
不知不觉中,夜愁湛蓝的和服上早已沾满鲜血。她看着神鹰硰的容颜因失血而苍白,陷入昏迷的模样,眼睛一亮,发现在他丑陋的脸上,竟出现如孩子般不曾有的无邪和稚气。她的心一紧,仿佛再次见到了她的丈夫——
突然,他抓住她的手,在她耳际低喃:“不要报警,不要叫医生……”令人恐怖的独眼似乎已经说明一切,他有气无力地说:“你的身分地位特殊,不能在社会留下把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