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言卿在脑海里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遗憾。
可惜只能是幻想。
人终究还是要面对现实。
宋言卿转身去身后床榻上取了一床薄被来,替陆雍鸣披在身上,本想叫他去床榻上躺着的,想想算了。
万一碰到他的伤就不好了。
提起伤,宋言卿忽然发现一件事。
陆雍鸣心思缜密,身手矫健,什么样的人能够伤到他?
南昌侯夫人派来的人身手也没那么好。
上一次夜里回去南昌侯府时,她已经见识过了。
那么答案就是——
陆雍鸣大部分的心思都用在了帮她对付永宁侯府那一帮人上面,所以一时不查,这才受伤。
换言之,他的伤,是因为她而受的!
这一刻,宋言卿站在原地,心中满满的被感动塞满了。
她有些不知所措。
无论是前世今生,她的命都不好,遇到的男人不是谢宁远那样口蜜腹剑,心狠手辣之人,就是廖廷明那样的疯逼,从来就没有一个男人愿意为她做过一件事情。
更不要说是受伤了。
偏偏,陆雍鸣这个从一开始只是交易的男人,虽然嘴巴毒辣,总是奚落她,调戏她,占她便宜却,几次三番救了她的性命,更为她受伤。
这是男人对女人的爱么?
宋言卿忍不住伸出手去,按住了自己乱跳的心口。
她觉得自己像是勘破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但是却又不敢相信,像是一个人呆在无休无止的阴暗地牢里,满心都是绝望与不甘,不停的往外爬,等她终于看到前面出现了亮光之时,却又不敢靠近。
因为她不知道,前方那到底是希望,还是深渊。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控制自己的心跳,不让它跳的那么快,也不要因为喜悦而忘记了过往的悲痛教训。
如此,才能保持冷静。
赵太医被丁叔带着人隐秘的从外头走进来的时候,宋言卿正站在窗子前面发呆。
陆雍鸣还在沉睡,赵太医揭开他身上的被子与衣物,看到那狰狞的伤口时,一点也不意外,当下动作利索的给他处置伤势,又熟练又快。
丁叔也是第一次看到这位威风凛凛的锦衣卫大人,身上竟然有这么多的伤势,他的脸上露出了惊讶之色来。
等到赵太医离去,宋言卿叮咛他守好秘密,不要让任何人知道陆雍鸣在她这儿养伤。
“他这伤,是他那位贤良名声在外的继母派人伤的。”
“这么说来,这位陆大人,也是一位可怜人啊。”丁叔听了这话,恍然大悟,不知道是不是想到了宋言卿在永宁侯府的待遇,之后他对陆雍鸣的印象改观了不少。
陆雍鸣是一个时辰之后清醒过来的。
他醒来时,感觉到自己身上的伤势已经被包扎好了,身上的衣物也换过了,他人也被安顿在了屋内的床榻上。
宋言卿的床榻。
陆雍鸣有些惊讶,他竟然睡的这样死?半点未曾察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