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且听清楚了。白某与江婉秋只是朋友之谊,故友丧亲,自当问候,何错之有?若说我二人独处。敢问老夫人,何故堂堂蔡府少夫人,竟无一名丫鬟伺候在旁?其夫新丧,却独住一屋,形同弃妇,又是何道理?!”
“这……”
蔡老夫人心知肚明,她本就十分反对这门亲事。
能当蔡府少夫人的,应该是富家千金,又或是官家小姐。岂料那日蔡恒钧外出游玩,竟对江婉秋一见倾心,当下立誓非君不娶。老夫人对这唯一的孙子是百般顺从,无奈之下只好应了。
如今蔡恒钧一死,心中更是迁怒江婉秋。责她看不牢相公,否则孙子亦不会惨遭毒手。
故便对她百般刁难,非但不闻不问,更命人撤去所有丫鬟家仆。家奴看风驶舵,对这位少夫人更是冷漠,莫说打扫庭院,便连平日饭食亦时常忘记送去。
今日白玉堂当场揭穿,直言她势利刻薄,处事不公,蔡老夫人一时间亦无语以辩。
“玉堂,算了。”
江婉秋见蔡老夫人面色苍白,便出言相劝。
白玉堂冷哼一声,暂敛下言锋语箭。
她向蔡老夫人欠身施礼,言道:“秋娘命苦,无福消受蔡府深恩。如今恒钧既去,秋娘已无眷恋,还请太婆婆成全……”
蔡老夫人虽不想就此放过江婉秋,但事已至此,再作刁难只会降低身份,既然她一心求去,亦可落个眼不见心不烦。
“老身亦无福消受你这句‘太婆婆’。”
龙头拐杖栋地一响,便带了一众丫鬟家妇扬长而去。
江婉秋失神地看着她们背影消失的方向。
白玉堂迈前半步,轻道:“走吧。”
17
城南宅院林林而立,挤成条条小巷,正是那些顽皮孩童嬉戏打闹的好地方。这会正有一群孩子玩着官兵捉贼的游戏,三四个年纪稍大的孩子骑了竹马,拿了柳条用力挥舞,追赶其他小孩,嘴里还学着骏马嘶鸣,倒是有模有样。
一个被追赶的孩子拼命逃跑,眼见就要被后面的人追上,刚一拐角,便撞着了人。
其他人见了,立下四散开去。
孩子抬头看见那人一身光洁白袍被自己那身泥巴弄脏了,已是害怕,偏又看见他腰间佩有长剑,更是吓得嗦嗦发抖,连话都说不出来。
被撞到的人非但未恼,反而呵呵笑了,道:“别怕。”
见他真是被吓怕了,那人蹲下身来,伸手摸了孩子的脑袋:“要玩便要玩得尽兴。记住了,当‘贼’的人不但要跑得快,还得够机灵!”
孩子眨巴眨巴眼睛:“可我跑得很慢……”
那人狡诈一笑:“人多了,自然容易混乱。你跑得慢,就跟在‘官兵’后面跑。通常他们只看见前面跑的一群‘贼’,反而看不见身后的‘小贼’!”
“对哦!这样我便不会被抓到了!!”孩子撅了小嘴,“其实我好想当‘官兵’……可他们说我个子太小,只能当‘小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