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霄的天空,万里无云,可森林里传来吧嗒吧嗒落雨的声音。
被主人丢掉的小灰兔,钻进雨里,小脑袋拱着将缠在枝叶上的乱发救下,伸出嫣红的小舌猛舔着深插泥土中的手。
可任凭它如何想安慰对方,但自那具战栗的躯体外喷出的热气,无论如何都无法控制了。
幽黑的瞳底,落入惊骇一幕,泥泞的手上生出了密密麻麻的火斑,如同狂躁的疟疾,疾速膨胀,啪——啪—啪—争相破裂,黏稠的脓水顺着溃烂的手指流入土里…
森林里着火了。
刚有起势,谷遗便听到深林有头异兽,正在向他发送着他们才懂的信号。
他寻着动静冲入深林,瞅见一只兔子在一坨葱郁的草坝外吱吱惊叫。
见到蛇,兔子扭头钻进草中,一股烟喷了出来。
谷遗甩尾跟进去时,一团诡艳的火正包着一个人熊熊燃烧。
“姬乐!”谷遗一声嘶吼,旋即朝人喷出水灵。
可以他目前的程度,挤干净了才勉强灭下。
姬乐浑身的衣物被烧尽,皮肤上全是溃烂火斑,鲜血染红了那张崭新的纱面。
谷遗双眼通红,倔强的蛇王第三次为同一个人流下了没出息的眼泪。
他猛扑了上去,张开的手臂刚碰人一下,鳞皮被灼伤。
可现下他孤立无援,阮卿白被楚凉川叫走了,说是要他协助炼清心丹。
而当发现姬乐自茅房消失后,他们就分开找人,可剩雍昱一个,等同没用。
他没有任何办法,只能强行裹着那几乎无用的水灵,硬是将姬乐捞起来搂进怀里。
他的双臂和身躯全部被烫伤,却死死抱着姬乐,吻着他的额头降温。
姬乐还没有晕过去,谷遗听到了他痛苦的呢喃,听到他在求人救他。
谷遗只能抱着天真的想法,埋着头贴附于姬乐的耳边,不停说着。
“你还有我,我在你的身边…想想我吧,我可以和你保证…若是你能好起来,你不要追求别的乾元了,我愿意和你在一起。”
“我不介意你是个雄性…我一直都想舔你,很久很久了。”
谷遗将藏匿于心的爱意,头次诚恳地吐露了出来,可是,姬乐没有给他任何回应。
谷遗知道,他在姬乐的心里永远都是条小宠物,排不上伴侣的地位。
可他还是肉身哄着人:“或许,你能想点别的开心的?想想那群喜爱你的人,再不济…”
“想想楚凉川吧,你不是最喜欢他了…你有所不知呢,楚凉川和你喜欢那小白眼狼,完全不同呢。”
“他在你病痛时,次次及时出现…他甚至,咬过你的腺囊数次,现在还倾尽心力,为你炼药,我想…他是喜欢你的。”
可是哪怕他搬出了楚凉川,姬乐也不为所动了,而由那不停的痛吟,变成了针对性的求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