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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章（第2页）

时允先是自嗨了好一会儿，但等了又等车子还没有开到，崽就仰着小脑袋前后左右看来看去，很快，他的注意力被身侧坐着的便宜哥哥吸引了。

先是小眉头微微蹙起，后知后觉意识到这个“哥哥”和福利院里的哥哥姐姐好像不一样，然后小嘴一下就瘪了下去——

原来爸爸已经有了其他宝宝？难怪爸爸走了后就再也没回来……

虽然崽子很快想到，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一下就拥有了三个爸爸，爸爸有了其他宝宝也很合理，但允允的其他爸爸都是爸爸，但爸爸的其他宝宝却不是允允。

而且哥哥一定比允允乖巧懂事，因为大人们说过，所有孩子都比他乖，他是世界上最坏的宝宝……甚至他算不上个宝宝，他是坏孩子……那……爸爸有了哥哥还会爱坏蛋允允吗……

小团子仰着小脑袋一瞬不瞬望着少年，想到这里又忍不住掉小珍珠了。

崽子很想寻求解答，但又担心自己打扰哥哥睡觉就会变得更坏，就这么一直默默流泪。

闭目假寐的少年察觉到身侧总算消停，以为小崽子是把自己折腾睡着了，刚满十岁的少年到底是没忍住睁开眼确认一二。

顾怀宴深蓝近黑的瞳孔尚未适应光线，就对上了一张哭得稀里哗啦的小脸蛋，少年的瞳孔瞬间放大。

如果只是泪痕密布倒还好，这崽悄无声息就哭得涕泗横流，看得洁癖少年浑身僵硬，寒毛都要竖起来了。

眼见着小崽子的鼻涕就要过河，顾怀宴几乎是下意识拿起一沓子纸巾盖了上去。

原本他只是想眼不见为净，没曾想被崽子误以为是在帮他擤鼻涕，纸巾刚覆上去，没等他抽手，这崽就十分配合地向上顶着猛擤起来。

顾怀宴：“……”

顾怀宴进退两难，一旦松手，以这崽小牛犊般猛顶的力气，他面对的肯定是脏纸乱飞的场面，而不松手，就要忍受隔着数张纸巾之下的鼻涕喷泉。

哪一种，都足以让他洁癖症发作，而他却也只能两害相权取其轻。

听着崽子强劲有力的哼哧声，顾怀宴深吸一口气，闭上双眼。

在崽子擤完后，麻木地捏起厚厚的纸巾，迅速丢进垃圾桶。

顾怀宴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再次转向小崽子时，面上重新变得疏冷淡漠，看向时允的眼神更是仿佛在看什么死物。

而崽子在被便宜哥哥擦完眼泪鼻涕，就忘了自己为啥哭的，注意力全跑到哥哥的脸上去了。

顾怀宴随母姓，不同于生母外貌上鲜明的混血特征，他的长相其实更像顾家老爷子。

高鼻深目嘴唇很薄，除了深邃立体的轮廓，再就是这双眼睛还保留着一定的混血感。

日常光线时更接近黑色，而此刻耀眼的阳光从车窗射入，将少年眼底的那一抹蓝映得仿佛在发光，像璀璨又梦幻的蓝眼泪。

崽子眨巴着还沾着泪痕的大眼睛，小奶音里充满了惊喜：“锅锅眼睛蓝蓝嘟耶！~”

顾怀宴面无表情地移开眼：“闭嘴。”

崽子像是被少年言语中的冷意冻到了一般，缩了缩小肩膀才乖巧点头，然后就保持着这个姿势安静地仰望哥哥，仿佛原地化身望兄石。

而再次阖上双眸的顾怀宴，脑中却是挥之不去的小崽子，有涕泗横流的丑崽，也有大力擤鼻涕的脏崽，更有眼巴巴仰望他的……

顾怀宴索性回忆起曾经梦见的前世，烦扰的眉头逐渐舒展，周身很快拢上一层化不开的阴戾。

这一次，他绝不会给陆时允背叛践踏他的机会。

“锅锅……”身侧的崽子突然怯怯开口。

顾怀宴闭着眼，毫不犹豫用更为冷肃的嗓音命令道：“闭嘴。”

没错，就是这样，哪怕对方如梦中一般主动讨好，他也绝对不会假以半分辞色！

思及此，少年的脊背挺得更直了，放在身侧的手也紧扣上扶手箱，像是要将命运牢牢掌握在手中般，决绝而狠厉。

直到半分钟后，努力用小白爪捂着嘴巴的晕车崽，感觉自己再也忍不住了，抱上近在咫尺的胳膊打算先道歉再干坏事：“锅锅对不起宝、呕！yue——”

顾怀宴唰的睁开眼，瞳孔地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