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贵客在,阿桃你的脾气收敛点儿。”郁桃心里不乐意,但还是极乖巧的问:“阿娘请了哪些人?”郑氏拿过碧溪手中的册子,指给她看,“除去哲宏和那两个,请的还有张家,罗家这两家相熟的,另外就是闫韩侯府世子。”郑氏考虑的十分周到,张家老爷和罗家现家主原本便是闫韩侯府老侯爷手下出来的人,也算是有些交集。说到底,都是为闫韩侯府作陪。闫韩侯府,韩世子,韩伟。郁桃两只耳朵竖着,她坐直了身子,心中燃起连绵不绝的烽火。郑氏叹口气,拉过她的手,“阿娘知道你委屈,但确实闫韩侯府咱们得罪不起,段家这一回是借了侯府的东风,忍一忍,咱们不急在这一时。”委屈?不存在的。狗男女只能是我前进路上的垫脚石。当忍则忍,请君入瓮才能温水煮青蛙嘛。作者有话说:1看到有小宝贝问入v,大概六万五千字左右会开始入v,估计是729左右。2因为需要随榜单,所以v前更新多少,要看榜单字数要求。郑氏离开时,特意交代了一句:“对了,郁岁游让我跟你说一声,同根姐妹没有隔夜仇,做长姐的自当胸怀宽广。”郁桃眼皮跳了跳。在她欲要揭案而起的时候,郑氏轻飘飘道:“为娘的就带个话,听不听,那都看你。”郑氏的口气愈发往阴阳怪气上走,“毕竟你那妹妹啊,都来你院门口告了三回罪了,别人揣着个宝儿呢,你怎么还为难别人呀?”郁桃其实不大理解像郁苒这类人的想法,既嫁了如意夫君,又怀了孩子,怎么都应该知足了才对,但为何还要三番五次到她门口作妖?是因为愧疚吗?郁桃才不信,说是愧疚,她更相信是某人得偿所愿之后的小心思作祟,一心想要抱着孩子和夫君,到那个被抛弃的长姐府上来炫耀自己的幸福美满。白府内,藏书室之后的书案上,密折整整齐齐叠在一起,韩祎放下笔,闭眼靠在椅子上。他手边,是一封描花信笺。几乎是只有片刻的安静,七宿蹑手蹑手走进来,掏出什么东西放在书案上,转身便要走。“何事?”七宿支支吾吾道:“郁家小姐的信,奴才放在您桌上了。”他睁开眼睛,看了眼案几上,离手稍远些的地方,又增了一封描花信笺。韩祎拿起信,手指摩挲着,许久拆开了封口。七宿忙不迭殷勤的将信笺里面的东西倒出来,双手捧着笺封立在一旁。韩祎扫了眼,手指挑开覆盖在最顶上的花瓣,这一支枯粉色、蔫耷耷的海棠颤了颤,落下两片花瓣,还有带着绿的像是叶片的东西。他摊开手心,仔细一看。一条肥硕的绿色的带着细腻绒毛的虫子,正在他手心里拼命挣扎扭动。桌上的信纸半开半合,正好露出上头狗爬似的字——为答谢世子哥哥,特意在院中挑了一份礼物夹在信中,望喜欢。窗扇之外的夜幕垂落成深黑色,纸罩灯中映出晕黄的灯光,室内一片朦胧的雾霭,透过暗暗灯色,那只绿毛虫被凸显的格外油润光亮。韩祎面无表情的翻手,绿毛虫掉在地上。七宿这才看见落下去的是个什么,赶紧唤人打来一盆水。韩祎将手浸再盆中,洗了数十遍。“那只虫子”“嗯?”七宿抬头。韩祎顿了一下,“找个人养着。”“啥?”七宿怀疑自己幻听了。但显然,世子如此平静淡然的神色告诉他,这不是假的。他要养的,就是地上那只绿油油的毛虫。宴请当日,郁桃在一众精致华丽的衣裳中挑出了件水色曳地烟拢芙蓉裙衫,袖口衣襟上镶银丝云边,行走间波光流动,绢花编发束在头顶。她对着镜子照过几回,伸手拿过那把木芙蓉簪子戴在了头上。而郁苒像一个败而不累的将士,一而再再而三的在她的院门口蹲守,说是想与长姐同行。郁桃站在廊庑上,透过回廊便看见被丫鬟拥簇着的郁苒,玉兰白的锦缎,裙尾绣着兰草百绘,细白的小脸旁坠着一对珍珠耳坠。她头上已然是嫁作人妇的鬓髻,除去珍珠钗再没有多余的发饰,在庇阴的檐角站着显得格外令人怜惜。“她站那里干什么?”郁桃抱着手,心烦得很,“给我祈福吗?实在没事做就去街边布粥,这不比站在我这里有用?”翘楚:“一大早就来了,劝都劝不走,说一定要见姑娘您。”“行,我怕了。”郁桃转了个向,要出院子必须走那条路不假,但是对于她来讲,也不一定要走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