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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第1页）

“好。”他答应地没有一丝犹豫。雨势本就趋小，再加上幸村的那把伞也很大，所以他们只撑了一把伞就出门了。璃木对这一带比较熟，所以她特意准备带他去一家店面不大但口碑却极佳的寿司店。走在路上时，她已经习惯性地很自然地与他靠近，并且一路上对他简单介绍着周边的各种环境。她说得自然，他应得也自然。熟稔地根本不像才认识一个下午的程度。“感觉好奇怪啊。”忽然她拍了拍额头，轻笑道，“感觉我们像是认识了很久似的。”“不奇怪。”“嗯？”“都是我故意的，”幸村紧了紧握伞的手的力度，语气上却尽量做到淡定如常，“可能是因为我喜欢你吧。恋爱就、就这样告白了？璃木显然错愕地抬眼，然后撞进一双认真的眼眸。被一个刚认识不过一个下午的男人告白，这是在她从前二十一年的时光里从未出现过的情况。璃木的脸开始有些发热，她觉得她应该要表现出惊慌失措之类的情绪，但奇怪的是，没有太多的慌乱，更多的……是紧张？见她讶异地望着自己，幸村能想到自己这番话说出口会让她有多意外，不过他并不后悔就是了。他从不喜欢做没有把握的事，但在恋爱方面空白的经验却让他甘愿去尝试那些未知的变数。喜欢就是喜欢了，不说出来，对方怎么能最快得知道呢。“抱歉，”他微微抿唇，“你先不要有太多的困扰。”“……”璃木愣了愣，然后有些哭笑不得，“你这个人好不讲道理。”“明明自己说出了这么让人困扰的话，却还要别人不要有困扰。”幸村“唔”了一声，难得觉得自己无话可说。不知不觉又迈开了步子。璃木伸手偷偷攥着裙边，一边低头道：“我们才认识多久啊，你都不了解我，怎么就能说出喜欢这种话呢，你都不知道我今年多大吧。”幸村没有回答她，而是说起了自己：“我今年二十三岁，一年半之前我还是一名职业的网球运动员，退役后，现在是一名自由画家。我家里有祖母、父母和妹妹，但他们都住在神奈川，目前我一个人在东京生活。”他一连串的自我介绍听得璃木有点发愣，她张了张嘴才道：“……网球运动员？”“是，不过已经退役了。”其实幸村前两年在体育界可谓红极一时，不仅因为他出众的球技，更因为他长着一张附和万千少女审美的俊逸的脸。他原本还以为璃木或许能知道他，不过现在看来她似乎并不怎么关心体育赛事。让她惊讶的显然是：“这么年轻就退役了吗？”“大概是因为当时觉得自己的状态已经达到饱和了吧，”幸村笑笑，“在拿到了四大满贯后，突然就有一种‘已经足够了’的感觉，这是我打了那么多年网球后第一次产生的念头，那时候我就知道我该退役了。”就算他当时所做的决定不仅是整个体坛，甚至是家人朋友都不理解，他也义无反顾地放下了球拍。人嘛，都是变化的发展的。饶是像璃木这种并不关心体育赛事的人也都明白获得网球的四大满贯有多么不容易，更何况身边人还是这样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她掩了掩嘴巴：“我可以要签名吗？”幸村笑出声：“你可以对我提出任何要求，因为现在我喜欢你。”这是他第二次说出“喜欢”这个词，却已经变得相当从容自然。但第二次听到的璃木还是觉得心脏颤了颤。寿司店很快就到了。因为相比饭点还是提早一些，所以店内的客人并不多。站在吧台前的老板在他们推门进来时便说了声“欢迎光临”，随后在认出璃木这位常客的脸后，更是放大了脸上的笑容：“是白井小姐来了啊。”璃木同样笑着打了个招呼，而落后一步跟在她身后的幸村也是微笑地朝他点头致意。老板看了眼他们白裙子和白衬衫的组合，顿时仿佛知道了什么一般。然后在他们找了个位置落座后，特意拿了份推荐餐单过去。“樱花季到了，要不要尝尝我们店里新推出的樱花情侣套餐，很受欢迎的噢。”老板他笑眯眯地介绍着，仿佛就是直接默认了他们两个人的关系。意识到老板好像误会了，璃木的面上又有些热了起来：“呃…我们……”她想要解释什么，却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然后她的反应又被老板误会成了害羞，就见他爽朗地笑了两声：“我猜你们刚交往不久吧，不用不好意思，我可是过来人。”“……”余光瞥见对座的某人强忍的笑意，也怕老板再说下去，璃木感觉将菜单递还给他“好了老板…我们就要一份这个樱花套餐！”“情侣樱花套餐一份！”老板边离开边高声朝着后厨的方向喊了一句。“情侣”这个词听得璃木又想捂脸。幸村倒是一脸高兴的样子。很快套餐就被送了上来，粉红色的樱花寿司可以说是相当少女心了，而且还被刻意地拼成了爱心的形状。虽然每一块寿司的外形都很相似，但实则拼盘里有十余种不同的口味。幸村很自然地询问着璃木偏爱的口味，然后没有任何不适地将她挑剩下的一半移到自己面前，同时还帮她倒好了酱油和芥末，而在得知她不太能吃芥末后又很自然地将她的那碟移到自己这边。他一连串的动作做得流畅自然，仿佛没有任何不妥，倒是让璃木看得心下一动。“幸村君，”她夹了一块寿司蘸着酱油，忽然开口，“你猜猜我多大了？”“你多大我都喜欢你。”“……哎呀。”她无奈地看他，“你别…老是说啊。”幸村却叹了口气，无辜道：“可是忍不住会脱口而出怎么办。”第一次喜欢女孩子，一点都忍不住要怎么办。“……我比你小两岁，才刚毕业不久。”她决定无视他的话，转而自述道，“目前是一名自由作家，喜欢写各种东西，偶尔会出书，因为在杂志上有固定的专栏，所以也算是有稳固的收入。”幸村不再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他觉得，大概，有什么东西，正在渐渐破土。“我家里的情况比较复杂，父母很早以前就离异了，我从小与祖母一起生活，祖母现在…她现在在宫崎那边，我也是一个人生活在东京。”“然后，我从来没有谈过恋爱。”她筷子上夹着的那块寿司在酱油碟里蘸了很久，却始终没有放进嘴里。“但是从小到大一定有很多人追你。”幸村轻轻微笑，他一点都不怀疑，且不论璃木的长相与性格，就凭她身上的气质便足够吸引人的了。她稍微歪了下脑袋，而后抿唇道：“可是从来没有人才认识一个下午就来告白的。”“那对于你来说，我一定很特殊。”他接话。这倒是真的。她抬头认真地看着他，从来没有想过能与一个不过相识数小时的男人发展到这种程度，更难以置信的是，对于他的告白，她心里的感觉与从前接受到无数次告白完全不一样。这种感觉难以描述，似乎在纠结什么，又同时在期待着什么。“我也是。”幸村忽然开口，“我也没有谈过恋爱，你是第一个让我心动的人。”还是心动得厉害的人。璃木一愣。幸村将她碟子里明显蘸了过多酱油而偏咸的寿司夹到自己这边，然后换了个新的过去。“第一次喜欢人，不知道该怎么做，不确定能不能做好。”他说着，“但是如果我喜欢的女生能给我一个追求她的机会，那就再好不过了。”气氛忽然沉默了一会儿。璃木低着头，幸村看了她好几眼，却不知道该不该开口再说些什么。因为她忽然不说话，以至于他顿时有些慌乱无措，同时那种心提到嗓子眼的感觉又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