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雀冷笑:“娄先生,你觉得我像是欠虐的人?厌恶一个地方厌恶得要死,却还是在那里找虐般待上三年?”
娄与征神情一瞬间僵住。
明雀别过脸,转向窗外。
夜幕低垂,街道亮起了路灯,汽车又路过东湖,在玻璃窗上映出湖水暗色的倒影。
车内声音静了,只有她轻微的呼吸。
按照以往他们的争吵模式,娄与征此时应该会嘲讽地笑着,说一句:“你不就是欠虐,否则为什么非要往我的床上爬?”
以此来嘲笑她秉性下等。
可他今夜没有。
为什么没有?她不知道。
明雀不再看东湖模糊远去的倒影,低下头,视线随着风景的变换,漫无目的飘摇。
良久,耳边才响起一道有些沙哑的声音。
“知道了。”
*
到了临海,已经是半夜两点,方宇提前安排好了车来接,娄与征向方宇要了钥匙,坐进驾驶座。
明雀叹口气:“我自己回去吧。”
他沉下脸:“上来。”
娄与征盯着她,略显凌厉的眼神中透出不容置疑。
明雀只好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这时候方宇接了个电话,脸色变了变,敲响娄与征那侧的车窗,低声说了句什么。
娄与征疲惫的脸上显出不耐:“她又怎么?”
方宇瞥一眼副驾驶座的明雀,压着声音:“是说您上次家宴,没留在家里过夜,有些不高兴了。”
娄与征拧紧眉心,眼底漠然半晌,最后才吐出一句:“随她闹。”
他打转方向盘,将车驶出地下车库。
等上了主干道,明雀忽然问:“是你的未婚妻吗?”
娄与征一言不发。
眼底冰冷,仿若寒冰。
可是此刻,娄与征背对着刺人的北风站在她的面前,宽阔的身板替她当去了大部分风力。
留下的残风,也仅仅只能撩动她鬓角的软发。
明雀望着他,目光茫然,连眼睛都忘了眨。
他不是已经讨厌她了吗?为什么还会出现在这儿,还……
像现在这样,给她系围巾。
还说这种容易令人误解的话。
可天桥之上,两人对视的目光却越发浓烈。
就像碰擦的火石,某一瞬间迸发出短暂却惊心的电花。
娄与征走近一步,抬手,再次替她把围巾拉高。
围巾遮住了她下半张脸,露出的双眼透着悸然。
“今天告诉你这些,是想你知道不管关女士说什么,都绝对不代表我的观念。”
“我不会成为他们,也不想你误会。”
天阴沉茫茫,星月被预告着雨雪的云层遮挡着。
不许它们探寻,天桥上这个男人在几个小时前落定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