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与征闻言,摁在方向盘上的手掌用了力,小臂青筋都凸虬浮现出来。就好像他发怒的前兆。
明雀心里一跳。他这样子她太熟悉,以前发火,后面总要以两个人吵到不可开交,或者做到昏天黑地结束。
现在她不知道娄与征又要发什么疯。
可娄与征最终什么也没有做。
明雀扭头向窗外,窗外白茫茫一片。
听到娄与征说:“我送你走。”
明雀冷笑:“那你送吧,难得你这么好心。”
娄与征目视着前方,转动方向盘,车平稳驶了出去。
一路上他们都没有再说话,明雀闭着眼,靠在座位上休息,脸还是扭向窗外。
银装素裹的街景一路倒退。
她说不上来什么感受,这几年她情绪一直收敛得很好,很少碰到什么人什么事能真的让她心浮气躁。
可是刚和娄与征说了几句话,她就觉得心里堵着什么,噎得慌。
娄与征却好像全然不受影响,全程淡漠注视着前方,一股疏离冷淡的样子,把车开得很稳。
只是到了地方。
明雀觉得有点不对劲。
她坐直了身体看,不禁皱眉:“这不是机场吧,你带我来高铁站干什么。”
“不坐飞机,坐高铁。下车。”
明雀莫名其妙:“我买的就是机票。”
“那就取消。”娄与征低头解自己的安全带。
他垂眼时,额发稍长,有些挡住眼睛,令人捉摸不透一般,明雀根本弄不清他的情绪。
只能听到他没有多少起伏的声音。
“坐高铁去,我和你一起。”
神经病!
这是明雀唯一的想法。
他就觉得从各个方面都为难她很好玩?
明雀气恼得要命,胸口翻腾,想骂什么又骂不出来。
只好勾了唇,冷笑道:“那我的钱你报销?娄先生,你也知道我穷,当初就是看中你的钱才和你睡,你这么为难我,不合适吧?”
“嗯,我知道。”娄与征慢条斯理地披上大衣,抿了唇说,“取消吧,费用我报。”
男人语气冷淡,说罢,打开车门,走了出去。
冬征寒凉,他就靠在车边等明雀,目光虚虚落在别处。浑身上下透露出一股漠然寡言的疏离。
看着他的模样,明雀心里莫名闪过一丝奇怪的念头。
她刚刚一连说了那么多。
不知道娄与征的那句“我知道”,是在回应哪一句。
他右手捏着根烟,腾空垂在垃圾桶的熄烟处。
香烟燃烧的猩红不断坠落到垃圾桶里。
她出来的第一时间,娄与征就抓住了她的影子。
余光感受着她的注视,他弯腰低头,抽了最后一口,然后把烟掐灭扔掉。
转身,笔直走向明雀。
明雀看着他一步步靠近,心跳也坠得难受。
他怎么会在这儿?他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