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怀疑就他出来这么一会儿,国子学已经从骂战升级成拳脚相加。
那么多人打起来,估计得把全京城的大夫都喊过来给他们治疗跌打损伤。
苏景殊想想之前“太学vs国子学”辩论赛,觉得应该不至于那么严重,“君子动口不动手,他们争辩起来应该有分寸。”
庞昱不信,“这次和之前不一样,这次真的可凶了。”
他爹说朝堂上大臣吵架经常吵着吵着就打起来,明明一个个看上去斯斯文文清瘦如竹,脾气上来连武将都拉不住他们,厉害着呢。
苏景殊:……
有没有可能,人家武将不是拉不住,而是不想拉?
不过话说回来,大宋的文人也的确是武德充沛。
嗯,仅限内斗的时候。
正是中午吃饭的时候,学生外出门房也不拦着,三个人从太学跑到隔壁国子学,争论依旧很激烈。
庞昱找了个安全的角落围观,一边看一边给他带来的两个太学生介绍国子学的情况。
“那个拍栏杆的叫范纯粹,范文正公第四子,对朝廷给辽国增加岁币深恶痛绝。”
“范纯粹旁边的那个叫韩忠彦,韩琦韩相公长子,严肃起来比直讲先生还吓人。”
“和他们对骂的那个叫吕希哲,他来头也不小,祖父吕夷简、父亲吕公著,他家叔伯几人都是大官,厉害的很。”
“哇,还有人拿棍子,我就说他们吵到最后得打起来。拿棍子的那个是苏诒,他爹好像在广备攻城作当差,还是工部来着,记不清了,反正我爹说他爹非常有学问。”
庞昱叭叭叭叭说个不停,对国子学所有学生都了如指掌。
笑话,当纨绔也是要脑子的,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都得记清楚,不然不小心惹到哪个不能惹的连累到他爹怎么办?
虽然他平时只会给他爹添乱惹麻烦,但是他也是个心里有爹的好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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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景殊:……
王雱:……
这么好的记性用在哪儿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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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景殊听到广备攻城作后目光锁定拎着棍子满身大汉被拦下的苏诒,脑海中悄悄浮起一个不那么君子的小念头。
大宋建国时战事很多,武器制造和管理制度发展的很完备,建国之初就由三司使中的盐铁使典领“胄案”。
胄案,盐铁七案之一。掌修护河渠、给造军器之名物及军器作坊、弓弩院诸务、诸季料藉。
当时各州皆设有制造兵器的作院,京城则设有南、北作坊和弓弩造箭院。
南、北作坊掌造兵器,弓弩造箭院掌造弓弩、甲胄、剑、镫,各种作坊足有五六十个。
那些制造兵器的作坊规模很大,动辄工匠上千人,多少天要造多少弓箭甲胄都有规定,工匠不够用的话就再从民间召集,手艺越好待遇越高,因此建国初年很多工匠手搓兵器的本事相当厉害。
只是太祖太宗之后朝廷越发畏战,那些武器作坊也渐渐衰落下来。
当今官家继位的时候大概也有重修武备的想法,又在京城设立了专门制造攻守城器械的广备攻城作,由广备指挥主管大小事务,下辖一十一作。
这一十一作里面有个火药作,专门从事火药配比研究。
小小苏眸光微动,戳戳旁边的庞昱,神神秘秘的问道,“庞小公子,你有没有听说过蜀中唐门?”
庞昱爱玩也爱打听,对“唐门”一字并不陌生,“你是说那个很久很久之前在江湖上赫赫有名的蜀中唐门?”
苏景殊郑重其事的点头,“没错,就是那个以机关暗器著称,盛唐之后便很少在江湖行走的蜀中唐门。”
庞昱隐约记得苏家是蜀地来的,听到这里很是激动,“难道你娘亲是蜀中唐门隐世不出的江湖大侠?”
苏景殊:额……
“不好意思,我娘姓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