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和疼痛,在下一刻,全部涌进了我的脑海,“呃啊”痛彻心扉的嘶吼从我口中发出。
车的地板上,近乎完整的我的左外耳,躺在那里,似乎,它也在,轻轻的颤抖着。
我捂住了耳朵,强烈的痛感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发黑的血液大股大股的从我一侧的脸上往下流着,我疼的在车上来回的打滚。
身体部分缺失的恐惧,大于伤口发出的疼痛感。
“给我闭嘴,烦死老子了!”
恶狠狠的一巴掌,扇的我大脑都短暂的停止了运转,嘴内腔被牙齿咯出了血,顺着我嘴角的缝隙流了出来。
我真的停止了惨叫,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笑,笑了,我笑了,轻轻的笑。
只是满头是血的模样,笑起来,可能有些渗人。
彪子看着我的笑容,打了个寒颤,把他之前捂着耳朵的毛巾扔给了我。
我拿着毛巾,捂着伤口,颤抖的手从地上捡起了我的耳朵,它,似乎还带着我的温度。
彪子的模样,牢牢的刻印在了我的脑海深处,我甚至在找机会,夺走他作为底下的刀子,杀了他,为自己,为爸爸报仇。
可是,大人的精力好像用不完一样,迷迷糊糊的,无力感占据了脑海,我昏了过去。
接下来的行程,只是知道自己在车上,时而很平稳,时而很颠。
隐隐约约的,我好像听到了,彪子在和司机大汉在争吵。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啊”的一声尖叫着坐了起来,这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洁白的天花板中央是美轮美奂的像水晶一样的吊灯,是梦吗?
一定是噩梦吧。
我伸手慢慢的摸向了自己的耳朵,身体的感觉已经很明显了,可是我还是不死心。
光秃秃的,没有了。
我无力的倒在了床上,眼泪源源不断的眼眶里掉出来,左耳的地方,取而代之的是一块纱布。
“吱嘎”房间的门被打开了,客厅的光亮顺着门打开的缝隙照进了我所在的小屋里。
门口出现了一个身上穿着粉色卡通兔子连体睡衣的女孩,她斜着身子倚在门框上,长长的黑色长发瀑布一样的披散着,一股好闻的香味随着她轻轻撂动耳边的发梢飘了过来,突然,她宝石一样灵动的大眼睛看向我,与我目光相接,她像是画里的女神仙一样,让我不仅看的有些痴了。
“真恶心的目光。”她轻啐了一声,白皙的小脸上竟全是厌恶的表情。
听到她的话,我有些错愕与彷徨,禁不住低下了头,下意识的偏过头去,将被割掉耳朵的一面藏在了背光的阴暗面,再也不敢与她对视。
我是被卖了,还是被彪子扔掉被人捡到了,我很迷茫,且无助。
女孩的身后,是一个我完全陌生的世界。透过半开的门缝,我看到了客厅,铺着镜子一样光滑、条纹比村里嫁新娘衣服上还精细的地板的客厅,有刺着金色|图案的沙发,和家里大床一样古香古色的茶几,还有大到令人惊叹薄到令人发指的大电视,在放着电视剧。
“爸,妈,你们捡的那个东西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