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砚山、三老太爷、五老太爷坐在长凳上,背后站着几个帮工。
院里点着两盏油灯,灯芯拨得长长的,随风闪动的光影照得几人的脸也是明明灭灭。
大伯母、大伯父和几个堂兄站在对面,顾长水死死瞪着顾砚山,一身污泥,看样子已经打过一场,但没吃亏。
顾沐云一进门,所有人的目光都看过来,她面不改色,直接走到顾大伯身边:“大伯,有什么事要我回来说,花堂嫂也不告诉我?”
顾大伯看向三老太爷:“三叔,现在四丫头回来了,你要说什么就说吧!”
三老太爷沉着脸,威严地说道:“四丫头,你可知错?”
顾沐云一脸奇怪的看着他:“请恕晚辈不知,我何错之有?”
三老太爷气得拍了一下桌子,“你在酒肆殴打族兄,还不知错!”
这是没事找事了,之前虐猫、唆使李四捣乱的话不提,偏偏提这事,也好意思说。
顾沐云冷笑一声:“族兄可有受伤?我不过见他醉酒扶了一把而已。”
顾砚山的声音不阴不阳,听不出喜乐:“你个臭丫头,当着族长的面,你还撒谎!”
顾沐云挑眉看着他:“我为何不敢?当时你挥手是想干啥,别说你在打蚊子,难道就因为你年长我几岁,便可以肆意欺负弱小?”
三老太爷声音带着怒火:“你一个姑娘家随便进酒肆,还做出打人的举动,这是什么教养?”
顾沐云冷哼一声:“这话我还想问你老太爷,一个男人逼得姑娘家在大众面前出手自保,这又是什么居心?”
“你,牙尖嘴利!不怕别人说你泼妇!”三老太爷没想到顾沐云连羞耻心都没有,还大方承认自已打男人。
一句“泼妇”对未婚姑娘的杀伤力还是很大的,大伯母赶紧出声:“三叔,我们四丫头只是脾气直,平时最是讲理。”
顾沐云不用大伯母给自已糊面子,直接回道:“无非就是一个泼辣之名,那有什么怕的,总比得一个连畜生都容不下的毒心好!”
这是又说到东院杀猫,三老太爷还想再说,五老太爷见状,赶忙出来打圆场。
一只猫不值钱,可顾家子孙小小年纪虐杀家畜传出去并不是好事:“好了好了,都少说两句。四丫头啊,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之前是有些误会。
既然你缺钱,那族田的事就免了吧,去把你爹娘的灵牌取回来放回祠堂,你再给你砚二哥道个歉,我们两院还是和和气气。”
顾沐云心中豁然明了,这是要用八十两银子来换自已的道歉,至于顾浩明虐猫,米氏扑门打骂是只字不提。
说起来八十两银子换自已的一句话,好像还是挺大方的。
可顾沐云压根就没有想过会花这八十两银子,再说自已凭什么要给顾砚山道歉,东院大房先为顾廷柏道歉了吗?
顾沐云环视众人,见三个堂哥都是眉头紧锁,顾长水一脸焦急,知道他们都是在为自已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