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睨了林青雾一眼,好像在思考什么,也没回应,然后还真往她指的方向走去。
林青雾以为他是在提防自己,要去另一家民宿,没多想,索性转身离开。
结果刚走两步,身后传来一阵滚轮声响。
林青雾脚步一顿,转头,看着他拉着行李箱跟过来,有些意外,她微挑眉,意思像说,你不是不打算来吗?
周雪度将她小动作尽收眼底,拉着行李箱跟上,平静地吐出几个字:“怕你告状。”
“。。。。。。”
民宿离这不远,走路十分钟不到,两人一路上没怎么说话,实在是林青雾脑子太乱了,更怕自己又说出什么让人误会的话。
前些日子下过雨,门口爬满石墙的藤冰山脱落下一地残瓣,一眼望去,像是下了场雪。
石墙上挂着个木牌,上面刻了两字:雾散。
周雪度瞥过一眼,跟着林青雾一前一后走了进去。
到大厅的小路是石头铺成的,偏窄,两旁生长的植物被打理的很好,一片郁郁葱葱。
民宿这几天接待的客人差不多都回程了,只有昨天刚来的一家四口,有两个宝宝,刚满两岁,软软糯糯像个团子,此时正在大厅左侧休息区玩。
在前台的小橘听到动静,抬头朝门口张望,看见林青雾身后带着个客人,坐直了身子,待两人走近,立马露出了十分职业的微笑,“你好,欢迎来到雾散。”
“这边需要帮您登记入住吗?”
周雪度四周扫视了一眼,才将身份证递给小橘,小橘瞄了眼照片,给他办理入住。
等待期间,林青雾朝他伸出手,眼神点了点他手上的水枪,周雪度了然,递给她,看着她顺手放到了柜台边上。
登记完,小橘递过去平板,让他选房间,周雪度接过,浏览了一遍,“就春分吧。”
随意得很。
听见房间的名称,林青雾悄然看他一眼,又立马移开,动作微乎其微,好像什么也没发生。
民宿不算大,有八间房,沿楼梯分两边到二楼,靠小路那侧两间,靠院子那侧一间,三楼布局则与二楼相反,剩下两间在楼下院子边。
而周雪度选的那间房,在三楼靠院子那侧近楼梯一间。
这时立哥过来,接过他的行李箱。
立哥三十来岁,极短的寸头,眉骨有道疤,不知道的会以为这人年轻时是不是混子,但跟他熟了会发现,他整体形象和他气质很违和。
最后在登记本上签完名,立哥带着他回房间,往楼上去。
阿很恰好从洗手间出来,手上湿漉漉,他从柜台上纸盒抽出张纸擦拭着手,注意到旁边的水枪,好奇问了一嘴,“小雾姐,这哪来的玩具水枪啊?”
声音不大不小,前面的人刚好听到,脑袋小幅度转动,却没有回头。
林青雾不想说这个,随意扯了个话题跟阿很有一搭没一搭的聊。
直到他的身影在视线里消失,她才把目光移到他刚刚签字的本子上。
那里字迹端正,工整留着三个字——
周雪度。
—
回到房间,周雪度放下行李箱,四周打量一圈,这个房间内有独立的洗手间,还带个露台,其他边边角角放置着些手作玩意,挺有特色,一看主人就精心布置过。
他对住的地方倒没那么多要求,只是对床品挑,他打开行李箱,换上自带的床单被套。
换好之后,在床边坐下。
手机先前静音,现在拿出来一看,多了几条信息,是好友李深发来的,时间显示三分钟前。
周雪度点开,是几条语音和一张截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