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玄榆挑剔地用纸巾擦去灰,又用手指摸了摸,见指尖没有异样后才坐下。
他问:“怎么在这儿工作?”
宋轻轻:“挣钱。”
林玄榆发笑:“工作不是为了挣钱那挣什么?”
他不怕她在这儿挣钱,只怕她什么钱都敢挣。
宋轻轻:“挣钱有用。”
她的声音小小细细,像一滴一滴雨,雨多少颗落在身上,他身上突然就多了几个窝,再陷进去,她小巧的声音渐渐陷进他身体,流着。
林玄榆双臂一张,突然抱住她。他在她耳侧呼吸,薄薄一层。他闻到她的气味干净。
二十岁的少年对于二十六岁的女人,手臂依旧有力。
宋轻轻吓了一跳,推他,推不动,急得手脚并用地挣扎。
“放开……”
林玄榆见她反抗得厉害,只好放开。
于是宋轻轻拔腿就跑。
他忙站起身,很快追上她,圈住她的左手手腕,大声说:“你跑什么?”
宋轻轻没有被抓住的另一只手便往裤兜里去,他下意识地拉出她的右手,见她攥着一瓶喷雾瓶,便一把拿过,认真地看。
“防狼喷雾?”他看着字,笑出一声。
林玄榆弯低腰,眉眼轻佻:“我怎么是狼了?”
见宋轻轻已经剧烈挣扎,他抬身,手放开她。他也恼刚刚的冲动。
“好好好,我不碰你。我没恶意,你别跑。”
宋轻轻双手背在身后,低着眼,什么也不说。她走回长椅坐下,他便也坐下,她就动着身体,离他远着坐。
四周静谧,缓缓传来她细细微微的声音,像在哭噎。
“凉……”
凉?
林玄榆皱眉,看看天。这个冬至是挺凉。
他不知接着说什么了。他隐约猜到一个女性对男性极端的抵触会来自什么,一时心里有些堵。这种阴影,不是仅靠安慰就能化解。
宋轻轻绕着手指,她又说了句凉。
“轻轻,如果有别的男人碰你。你要拒绝和反抗他们。听到吗?”
十八岁的少年孜孜教导,句句带着强硬的温柔。
她问:“为什么?”
双眸里的天真看得真让人恨。少年沉默,他用手顺着她的头发。很久后他说:“你一定要记住。他们抱你、乱碰你就是要杀你,会让你被刀割一样疼。”
少年为了以防万一,用哄孩子的口吻一刀切地恐吓她。
宋轻轻吓住了,忙搂紧他。她牢牢记住了,她只信他说的话。宋轻轻投进他宽阔的胸膛,脸颊蹭着他的衣服,闻到他怀里的清香才安了心。
半晌,她抬了脸,睁着眼认真地问他:“那你会来救我吗?”
林玄榆看宋轻轻渐渐恢复平静,仿若刚刚并没发生,她又不在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