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您是不是发烧了?”海棠看他目光呆滞,全不似白天那般灵动,又瞧他脸上不正常的红着,害怕他受凉发烧,忙伸手去触他额头。顾寻欢见海棠伸手,如梦初醒打了个颤,从恍惚中回过神,一把将海棠的手打开,再不敢看她。“你看看,看看……我的大腿粗不粗?”突然清醒,心有余颤,顾寻欢磕巴道。什么玩意儿?他是烧糊涂了?海棠着实不明白他在想什么。但为不想刺激他,她想了想,略看了看他的腿,而后答:“四爷的腿毛,有点粗。”“不是看腿毛,你看我的腿。”顾寻欢气郁,又将腿往她跟前送了送。海棠不解他意,只顺着他的话道:“粗。”终于得到了想要的答案,顾寻欢心满意足,继续引导:“那么我现在再给你个机会”“什么机会?”海棠疑惑问。哎呀!她怎么这么糊涂,这么不解风情?他都如此循循善诱了,她竟然还不明白?顾寻欢急了,直接命令道:“抱。”抱他大腿?海棠狐疑着看向顾寻欢。“对,你理解的没错,就是这个意思。”顾寻欢连着点头,却不看她,心底更暗暗说道,抱吧,快抱,求你了……我的大腿够粗,够壮,够人靠……“四爷”海棠领悟过来他的意思,心底的感动一波接着一波。“海棠,你是真傻还是假傻?难道我顾寻欢一个人,在你心中,还比不上银子和铺子吗?有了我,你什么就都有了。可是,留在扬州,你就算有银子、有铺子,但你没有我了呀?”顾寻欢见她犹豫,终于还是急。“四爷,人不能将希望都寄托在其他人身上。”海棠只觉自己的心几欲崩溃。他盛情相邀,她却不敢回应。“你是我的屋里人,不是其他人。”顾寻欢失了耐心,急红了眼,“我只要你和我同富贵,至于风险,我自己一人扛,你一本万利啊!”海棠再一次沉默。“行,我尊重你,不勉强你,还有一个月的时间,你可以慢慢考虑。”“谢谢四爷。”海棠清冷回答。“哼!”没谈拢,顾寻欢干脆翻身进被,身子,理智都没了,心还被伤得七零八落……呜……顾寻欢好想哭!黄大仙一夜北风呼啸,积雪深厚。顾寻欢辗转反侧,半宿难眠。中途他睡不着,起身扒开帷幔偷看海棠,只听她呼吸绵长,便知道她已然深睡。他为她愁得百爪挠心,她却没心没肺,睡得香甜。顾寻欢心底委委屈屈,强迫自己重新躺回榻上,可好不容易迷迷糊糊睡着,却是一半浅睡,一半做梦。一会儿梦见海棠是清秀男人,一会儿又梦见海棠竟变成了个明丽的女子,立在海棠树旁,向他招手,对他微笑。可恨的是,自己在梦中竟然还狂奔着扑向了她,并又一次亲吻了她。天明时,顾寻欢干瞪着眼睛想,自己定是病了,而且病得不轻!既然有病,就得医。于是,趁着海棠还没有醒来,顾寻欢便蹑手蹑脚,顶着乌青乌青的双眼,领着旺财,头也不回,像逃难似的,赶着风雪上了山。“公子,你又遇到什么极难的事儿了,需要找黄大仙开解?”马车上,旺财连打着哈欠问道。黄大仙,灵山老道士,整日穿得破破烂烂,不问寒冬酷暑,永远手里摇着一把破扇子,虽是和尚,喝酒吃肉样样精通。最主要的是,特别精通旁门左道,内宅私事。据说曾经也是大户人家出身,后来看破红尘,这才出了家。旺财想起,距离上一次顾寻欢来找他,那还是好几年前,主君顾振霆纳郑姨娘的那次。顾寻欢不服他父亲一房又一房的纳妾,所以特来请这黄大仙出招儿,也是这黄大仙出的损招儿,要他穿上郑姨娘的衣服,扮做女装,作弄顾振霆。所以,找这个黄大仙儿能有什么好事呢?旺财暗自纳闷,又问:“爷,是主君又要纳妾了吗?”旺财捂嘴偷笑,“不得不说,咱们主君的身子骨就是好,身强体壮,宝枪不老。”顾寻欢一夜未睡,满脑子海棠,正觉沮丧,现听旺财唠叨,有气无力回他,“不是你家主君要纳妾,怕是我有了心上人。”“啥?”旺财惊得目瞪口呆,瞬间清醒,“公子你看上了谁?”顾寻欢脑海里浮现出了昨晚臆想的,海棠扑倒他,他心甘情愿似小媳妇儿承受的画面,万分羞耻地撩开了车帘,避开了旺财探寻的目光。马车外,正有两条在雪中嬉戏打闹的小狗。“旺财,你看那条狗是公还是母?”顾寻欢手指窗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