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入流云宗以来,她秉持本心,斩妖除魔无数,如今仅凭许轻沅说的那些,便要把所有的罪施加于她吗?
豢养妖奴,折磨妖族是正道,滥杀从未作恶的魔族是正道,何其可笑。
经脉间汇聚已久的魔气倾泻而出,席卷了周身,缚灵索断开,洛既青站起身,眼睛是嗜血般的红。
时照雪察觉到她的异常,轻轻握住她的手,声音竟罕见的有几分颤抖,“小洛,不要,不要堕魔。”
洛既青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却是甩开了她的手,对着林云致道:“我的所作所为均出于心中恶念,与时照雪无关。”
“从今日起,我洛既青与流云宗再无任何干系。”
时照雪看向她,眼底是深切的痛意,“你在胡说什么?”
洛既青将破晦剑和储物袋中的灵器丹药取出放在一边。
“对不起,师尊,我回不了头了。”
魔气浓郁,林云致持着流云剑欲给她致命一击,时照雪却有意无意拦了一下,林云致再次破开魔气时,洛既青已经消失了。
林云致眼神阴沉,睨着时照雪,“包庇魔族,罔顾正道,你压根不配当回月峰峰主。”说完,她拂袖而去。
时照雪并没有看她,只是垂眸看着破晦剑和那些灵器。
破晦剑有灵,剑身轻颤着。
时照雪的指尖轻触剑柄处干涸的血迹。
半晌,一滴滚烫的泪落于剑柄上。
她已经离开流云宗一月有余了。
洛既青拿起铜镜,镜中的人眼神冰冷,眉心间有缕缕黑气萦绕。
抬手,灵力凝于指尖,很明显,灵力中也掺杂着浓郁的黑气,几乎要把澄净清明的灵力完全覆盖住。
无论是华庭汐的试探,还是莫芷秋的香料,亦或是回流云宗路上的那只妖兽,处心积虑的一切,都是为了让自己堕魔。
现在,如她们所愿了,但洛既青仍然想不明白,为什么要揪着她不放。
说来也可笑得很,这一世堕魔比上一世提前了很多,她小心地注意着,却依旧在不知不觉中被算计。
这段时间,她待在客栈里,每天喝喝酒,听说书,难得的轻松自在。
洛既青懒得关注各大宗门如何如何,只是,奇怪的是,竟还没有修士来追杀她。
没等来追杀的修士,倒是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洛既青掀了掀眼皮,看向悄然出现在房间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