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勒老三跟在后面捡镰刀锄头,用脚随意踢了点雪盖住那个小坑。
“阿叔,你抓我干嘛?我才挖一点点,再让我挖一点,就一点好不好嘛。”袁哥儿挤弄着眉眼:“好不好嘛,阿叔?”
穆勒老汉手抖了抖,最终撒手。
“你自己睁眼看看,这四下无人,你一个小哥儿,他一个老光棍儿,万一起了歹心,你是要断了你自己和你阿爹阿父小弟弟的命。”穆勒老汉心有余悸。
穆勒老三也紧了紧眉头,回头凶狠得瞪了眼茅屋,朝那方向吐了口唾沫。
“阿叔,我这样貌粗鄙性子又莽的小哥儿才不会挨欺负,我还带了家伙,我年轻又有力气,您先消消气,嘿嘿。”其实他一点也不怕,他甚至敢以后见那老光棍一次打一次。
啧……穆勒老汉锤了锤胸口,二话不说故技重施,拎着后领子给人拉走。
才走出几十步,袁哥儿那柔柔弱弱,弱不禁风得阿爹就拎着擀面杖来了,眼泪横飞,一看到穆勒老汉心放到了肚子里去,接着就像护崽的母老虎一样,站在原地啊的一声大吼!
走过来把擀面杖往袁哥儿屁股上舞,看着好像用了多大劲,袁哥儿假哭的也来劲,实际上两人都在作戏。
演了一会儿,袁哥儿阿父也抱着襁褓提着把砍刀跑来了。
一看这场景,就给穆勒老汉鞠了一躬,挺拔一汉子委屈得夹着脖子藏自己的眼泪珠子,摆了摆手自己掉头走在前面。
袁哥儿阿爹张了张了嘴,又闭上了,瞪了一眼小哥儿就追上去哄自己汉子去了。
阿爹阿父都来了,穆勒老汉自然不好再拎小猫脖子,努了努嘴,示意小哥儿赶紧跟上去。
袁哥儿笑嘻嘻的往前跑,跑了几步又掉头回来拿自己的镰刀锄头,眉开眼笑得给穆勒老三说了句谢,就风风火火的追着家人去了。
穆勒老三咧了咧嘴,抓抓头顶,这哥儿真的很莽啊,咋还直接上手来他手板心里抠捏,这……弄得怪难为情。
穆勒老汉想着还好他们住在村口,进出村都得打那走,现在冬闲,要是老光棍敢出村他见一次给他打回来一次,叫他再不敢提去松茸!
当着外人面没真动手,袁阿爹为了给袁哥儿长长记性,丢给他一张四四方方的粗布,和一小团彩线,知子莫若父。
袁哥儿脸垮了,袁哥儿笑不出来。
——
看着沈逸一直闷闷不乐,想着自己今日踏雪而去拿回来的藏着的鞋子有用了。
鞋子又不是簪子梳子,送出手,怎么都好解释。
官忱走到沈逸面前,递上一个包裹:“娘说,收你做了干儿子,孝顺了她多日,她还没给备份礼。”
沈逸抬头认真的看着官忱,仔细辨别真伪。
接过布裹打开,是一双针脚密实,毛料厚实松软的长筒靴。
沈逸看着这双鞋想起了娘以前说等有好的毛料要给他做顶漂亮的小毡帽加小筒靴,他笑的眼泛泪光:“谢谢你,官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