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身回到檐下背起一个背篓,里面装了一背篓带泥的芋头,很沉,他起身并不容易。
突然背上一轻,他也就顺势起身,转头一看是官二帮他抬着背篓。
客气的笑了笑就步履维艰的背着背篓走出去了。
官二楞在原地,耳根子红了一片,过了会儿吶吶道:“那背篓把肩背都要压塌了……”
路上难免湿滑不平,一步一步走的很小心,他要到捉鱼的沟渠里去把芋头外衣的泥洗净,在家洗得浪费一大缸子水,还得把木盆底弄上厚厚的泥。
走到勾底便把背篓放下,找了处水没不过背篓的浅水,双手拖着背篓顺着水慢慢沉底,便找来那根木鱼叉,从上到下顺着一个方向搅拌。
用鱼叉搅拌了一会儿,就弓腰双手扶着背篓用些力气来回颠簸,这样更快,但要控制点劲儿,把芋头外衣磕破了回去晾干了也不好储存了,会烂掉。
等把芋头洗得差不多了,便把背篓端起来放在岸边石头上沥干水分。
忙活这一阵鞋子和衣袖难免打湿,鞋子穿的是放牧才穿的草藤鞋,打湿了也不怕。
忙出一脑门子汗,他也不管,顺着沟渠往上爬,芋头放在那沥水,他要去他的青稞地里看看去。
祖屋里杂物间做衣物缝棉被的女眷们,裹着厚皮子坐在草窝子里,时不时放下去破瓦罐上方烤烤手,瓦罐里放着木炭,做针线难免手冰拿不住针。
官礼娘亲用针搔了搔头对着官夫人轻声说:“夫人,麻袋里少了起码一背篓芋头,那青稞面儿袋子外还撒了好些粉,看样子也少了好几碗。”
“是啊,燕姐,青稞面粉是少爷们拿去置换食盐去了,这芋头……”官安的娘亲故意拖沓着。
官家大嫂瞥了眼她侧身对官夫人说道:“娘,晨食前就没了的,不是外贼。”她笃定是那个小哥儿家贼。
官夫人抬了抬眉头,她这大儿媳出身世家,不笃定的事情不会多言。
但这无依无靠,无处落脚,兄嫂磋磨的小哥儿何故犯下众怒,偷走吃食。
再说她见得人多了去了,这沈家小哥儿做人做事都不像藏了坏心。
她故作思考,暂时没出声,没得为了给外人辩白一句让大儿媳起了心思的。
见娘不说话她才温温软软的继续开口道:“我猜想是不是澜弟许了他,让他拿去接济兄嫂去了,要是没许,不问自取可是……”说着还掩唇低眉故作惊讶。
官夫人打量了一眼她这大儿媳,在京城各住着一个院儿,早晨请安平时近前伺候没出过大错,这才来到这不堪教化之地几天,尽学舌小门小户的口舌是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