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想让他进门,但在单元门口就甩不掉这块黏皮糖了,又实在没有推脱的力气。
她爬楼梯都费劲,张勋可不由分说揽过她的腰就那么单臂将人夹杂腋下。任由她吱喳叫唤捶打,他愣是充耳不闻,脸不红气不喘将她“揣”上4楼。直到刘钰大嚷着拿钥匙开门,他才把她轻拿轻放。
闹了这么一出,刘钰脸上有点挂不住,脑瓜子更是嗡嗡响,进门以后机械地用脚蹬掉鞋,这时候身后突然传来张勋可一惊一乍式感叹,吓得刘钰险些跪倒。
他说:“妈呀,我忘了把新买的鞋给你拿来了。昨天我挑了一下午呢,可好看了,我去车上取吧,等我嗷——”
“滚,别回来,不稀罕搭理你。”
刘钰的逐客令让张勋可立刻收回拧防盗门的手,亦步亦趋跟着她往沙发前走,边走边自言自语:“就放我车上吧,下次想起来再给你。”
刘钰不吭声,外套都懒得脱,直挺挺摔进沙发,头歪在靠枕上一动不想动。
他想坐在自己身边,刘钰直接将腿横在沙发上不给他机会靠近。
张勋可眼巴巴地瞥了瞥她,识趣地往前挪了两步,在贵妃榻上正襟危坐。从刘钰的角度看,他只是搭了个边,一双大长腿大半支撑在空气里,仿佛在扎马步,乖巧的模样像是专程跑来找气受的。
心下感到好笑,刘钰抬手指了指厨房里的冰箱,对他说:“喝啥自己去拿,我今天接了个力气活儿累得不愿意动弹,招待不了你了,自便吧。”
有她这句轻描淡写的解释,张勋可像得了特赦令一样,顿时又屁颠起来,“嗖”地脱下羽绒服随手往身后一甩,起身就往厨房撩。
刘钰这才看到这虎超超的家伙连拖鞋都没穿,踩着一双透白的船袜站在冰箱前往出掏可乐,便又出声提醒:“虎哇你,去把拖鞋穿上,光个大脚丫子也不怕冰拉拉尿了。”
张勋可嗯啊应着,抱着两罐可乐闪到玄关鞋柜那,迅速翻出一双拖鞋,也不管合不合脚,趿拉着就回来了,伸出大长胳膊将其中一罐怼到她眼前。刘钰稍稍扭开脸:“我不喝,太凉了,不方便。”
“啊!那啥……你那啥了啊,”张勋可愣头愣脑地问,“肚子疼吗?要不要喝热水?我给你烧点红糖水啊,对了,你家有红糖吗?没有我下楼去买。”
他一口气问了很多,刘钰不想说话直摇头,但他还是问个不停。话多的令刘钰感到厌烦,就勒令他闭嘴,还警告他“再逼逼叨叨的,就赶紧滚蛋”——这句话屡说屡有效,张勋可果然抿住嘴巴,转头再次走进厨房默默地煮水去了。刘钰没管他,叹了口气继续闭眼假寐。
好半天都没听到他出来的动静,她有些纳闷便抬眼去找他。
只见他撸起袖子,正拿着菜刀切着什么,轻轻皱起眉头很是专注。刘钰费劲巴力从沙发上支撑起来,悄无声息向厨房迈进。
张勋可正在切生姜,听到刘钰近距离发问“你干啥呢啊,谁让你动我家东西了”,他差点切到手,忙缩起脖子支吾解释:“我小时候我妈每次来月经都、都喝生姜水,我就、就想给你弄点嘛。”
刘钰当然知道他在做什么,看到菜板子上奇形怪状的姜丝时,心里就泛起温暖来。
想了想,她走过去将他挤开,抢过他手里的刀将他切过的姜丝仔细切碎。
正好水烧开了,她找出玻璃杯,用菜刀收起姜丝倒进去,张勋可握着水壶把手往里倒了满满一杯。
然后两人就近在饭桌前坐下了。
刘钰吹了吹热水,小呷一口,暖流顺着嗓子眼溜进胃里。
不知是生姜起了作用还是热水自带驱寒功效,刘钰觉得身上确实没那么冷了,便将大衣袖子拽下来点,捧起水杯一口接一口的喝。
她不说话,张勋可也不说话,趴在桌子边小狗似的盯着她一举一动。
被他看了1分多钟,刘钰竟有种过了好几个小时的错觉。这会儿才发觉孤男寡女干坐着瞪眼很尴尬,清清嗓子随口找话题:“你到底找我有啥事啊?”
“没啥事啊……”张勋可下意识说,飞速眨眨眼,忙又说,“啊,有事,我这不把鞋和裤子都给你买好了么,赶紧送过来。”
“我开玩笑的,你别当真,我不用你买东西送我。”
“那怎么行!我老叔昨天那么莽撞,不管咋说我得替他表示一下歉意。”
“得得得,别提你那老叔了,不爱听。”
“咋了嘛……哎呀钰姐,你千万别生气。我老叔就是嘴骚了点,人还是不错的,可讲义气了。以前我被外校小流氓揍了,要不是我老叔拿着大砖头子挨个削服,指不定他们咋欺负我——”
“行了行了,越不让你提偏来劲了,我不想听你们叔侄俩的光荣事迹,换下一话题!”
见她十分抵触听到雷春龙和自己的往事,张勋可闷闷地撇撇嘴,稍事琢磨,又呲出小白牙:“钰姐,我领你找个地方玩一圈吧,在家闷着多无聊啊,你也适当放松放松。”
“去哪?”刘钰挑挑眉。
14-猪圈闹灾(2)
刘钰腿上放着打开的鞋盒,忍着想抄鞋底子抽张勋可脸蛋子的冲动,对他喊:“这就是你说的老好看的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