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紧盯着他。
终于,他像是下定了决心——随着他的手指交握箍紧,我也屏住呼吸。
“我怀疑黎鹤出轨了。”他说。
“……出轨?”
“对。所以我才偷偷回家。”
我花了两秒钟时间平定思绪,装作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然后才继续问:“说说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据吴明远所说,他因为实在难以抑制自己心里的怀疑,夜里开车回到了绸州市。
等到了绸州才想起,自己没有换上原本的牌照,非业主记录过的牌照进入小区是需要登记和收费的。
因此吴明远在附近小路上停车,徒步走到福桥景苑。
回到家后,他看到主卧房间门是开着的,累坏了的黎鹤在床上睡得很沉,带回来的行李随手堆在床边,房间里没有别人。
客厅与浴室都是他走之前的样子,垃圾桶里扔着黎鹤和吴玖乐吃完的外卖盒。
吴玖乐的房间关着门。吴明远不想惊扰到正在熟睡的两人,于是就没有开门查看。
接着他又在客厅里坐了一会儿,休息片刻就赶着回海沪市了。
“黎鹤提到,她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注意到门没有反锁。是你忘记锁了吗?”
“当时我的状态太混乱了,又赶时间……说实话我不记得自己有没有锁门。”
吴明远把那段回忆当做一个雨夜里做的梦,希望除了自己没有人知道。
“其实我自己真的已经快要相信我没有大费周章从海沪市赶回来过,毕竟这件事实在太可笑了,都是因为我胡思乱想。太丢人了。”
他尴尬地抵着头。
“你为什么向警方隐瞒?我们应该说得很清楚,7号至8号的所有细节都对侦破案件至关重要。”
——当然是为了排除自己的嫌疑。
这是显而易见的、最根本的理由。
吴明远抿了抿嘴唇:“我不希望黎鹤知道我怀疑过她。”
“你究竟怀疑她和谁存在关系?”
“是……她那个乐队里的人。”
我回忆了一下之前调查时了解过的黎鹤所在的乐队。
黑鸟乐队一共五个人,主唱吉他手、贝斯手、鼓手、键盘手,以及黎鹤——替补成员。
“鼓手‘鹈鹕’?”
我之所以这样问,是因为黑鸟乐队里只有那名鼓手是男性。
然而,吴明远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