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写着莱斯特广场计划在7月10号重新竞拍桂冠,而莱斯特广场作为露天场所,可以容纳人数众多,因此除去贵宾座位外,其余市民可随意入场观看。
“可为什么桂冠最后并没有在莱斯特广场出现呢?”他作为第一次来到伦敦的人,确实只能把希望寄托在这两位十年前都居住在这里的人。
老山姆回答说,“据说是因为桂冠被外借,那时候画展和珠宝展很多,大概率是被伯爵夫人借给某个人了,具体情况我不太清楚。但值得一提的是,之后的展览就因为各种原因叫停了,因为当时伦敦包括周边各个地区都有案件或者冲突发生。比如骇人听闻的丢手绢案和炽天使案……最后,就是11月伯爵夫人病逝,桂冠不翼而飞。”
而付涼的关注点却是他并没有详细讲的部分,“11月初卡文迪许家放出伯爵夫人病逝的消息,而你的儿子是什么时候在黑市把桂冠买到手的?”
“大概是……11月10号左右?因为当时快要到康纳的生日,他说那是命运送给自己的生日礼物。”老人回忆说。
“那就对了。”
唐烛听见身边的青年如是说,可他完全不明白这其中有什么奥秘。
于是他只好先问清楚自己心中的疑虑,“山姆先生,那康纳当年一起看展的朋友们现在都在什么地方呢?我想我们是不是可以去拜访一下?”
对方摇摇头,“你知道的,前几年世界各地掀起了移民的浪潮,他们其中大多数人早在十年前就去了美国,现在已经在纽约成为了富商,再也没有回来过。”
话到这里,他们也没有其他要问的。
付涼见唐烛已经吃得差不多提出要返程,即使老山姆告诉他外面的路太黑,建议他们明早再走。
可还是被青年回绝,“算了,白天人多眼杂,我可不希望17岁精心设计的避难圣地被皇室的人毁掉。”
说着,他们便一同走出餐厅。
去往庄园大门的路途中,老山姆出奇地健谈。
“实际上,我不太能懂得公爵大人。”老头走在两人身边,因为体态和年纪问题步速并不快。要不是唐烛故意放慢脚步等着,以付涼的速度早已经登上马车。
而面对山姆的感慨,唐烛却完全能明白他这句话指的是什么。
如果当年公爵大人并没有把案子交给付涼,又或者任山姆自生自灭,那么十年前的真相,或许永无再见天日的可能。但偏偏公爵又是最缺乏这么做理由的人之一。
最不愿揭开丑闻的贵族,一面威逼利诱老山姆为了活命闭紧嘴巴,一面又将透露线索的案子交由最可能揭开丑闻的人完成。
付涼闻言也未发表观点。
唐烛偏过脸去看他,在长长的走廊内,灯火因为巨大的石柱而忽明忽暗,他最终也没能在那张脸上找到任何破绽。
所有人都沉默着,直到他们快要行至马车边,佣人撑着伞准备送他们上车。
老山姆倏然追了上来,又开口道:“你当初给我的建议,包括如何改造修道院,留有观察道路的位置和逃生的密道,怎样制造假象,就算是只留下女□□人的条目,我也都有遵循。我其实对那位救了我性命的侦探心怀感激,所以艾伯特,我给你最后一条忠告。”
付涼则是已经登上马车,并未对他的话做出回应。
最后老山姆遣走佣人站在雨中,用只有他们能听见的音量说:“不能轻易将桂冠公之于众。但如果到万不得已,我是说如果只有这样才能换来真相,那么你们必须得找到基金会。”
秋雨下,伦敦远郊的修道院内连虫鸣声也没有。
唐烛犹豫片刻,还是在登上马车前对老人说:“您和公爵大人很像,明明是以长辈或者亲人立场说出的话,偏偏要假借其他身份。”
第099章
自从在芬科园登上马车,直到到达山庄后付涼都一直保持着沉默。
唐烛甚至只能代替付涼问候正在一楼下棋的维纳和大卫,接着满怀歉意地跟着他一起走上楼梯。
“他们一看就是在等你回来,不然这么冷的天气,谁会在那么大的会客厅里下棋,我看维纳大人咖啡都喝了两杯了。”他跟上去,絮絮叨叨解释完,终于忍不住在走廊内拦住了一言不发的青年。
“你生气了?”他径直走到付涼面前,也顾不上来往的佣人便开始追问,且声音越来越大。
“是因为我擅自说了那些话吗?”
“我说出了公爵大人和山姆实际上都关心着你的事情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