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读着书中的句子,那是个可怕的故事。
一个叫浮士德的男人被恶魔控制的故事。
直到阳光逐渐变弱,我终于看完最后一页。
我穿上斗篷,下楼时才发现家中几乎空无一人。
大厅内擦拭地板的佣人说,父亲与母亲去参加姐姐婚礼的晚宴了。在城郊一处庄园中,新郎正是那个医生。
我见门外已然天光黯淡,不知道还能够赶上这一切,便拿着书跳上马车。
车辆疾驰,半路又下起小雨。
庄园内并无想象中人头攒动,草坪上甚至没有往日出来抽雪茄的男人们。
我顺着十字路向前跑,其间撞上了一位走在身前的先生,书也掉到遍布水渍的路中央。
那人将我扶起来,也将书与伞捡起来还给我。
“你也是来参加婚礼的吗?”
我摇摇头:“不,我是来救人的。”
那位先生笑了笑:“哦,是吗?”
我认真道:“千真万确,只有我能救她。”
正此时,前方的教堂内传出一声惊恐的尖叫。
接着,有诸多人声纷至沓来。
“救命啊——!!!”
那位陌生的先生又向我说:“小妹妹,别愣着了,我们要趁雨变大之前去救人,否则就要淋湿了。”
不知怎么,一股无名的阻力使我的脚步灌了铅般沉重难行。我在一群高大的人们只见穿梭,没一会儿便与那男人分开。
终于,我在最前方那排人墙后面,看清了地上躺着的女人。
“………”我忘记自己失神了多久后才发出尖叫,而后丢下手中的一切跑出了教堂。
室外的雨果然变大了,几乎一瞬间吞噬了我。
我来晚了。
是我来晚了。
一定是我来晚了。
恶魔啊,放过她!放过她吧!
上帝啊,救救她!救救她吧!
我踉踉跄跄从一个水洼中爬起来,又跌入另一个水洼。
那晚,我呼唤着上帝,比以往十四年间都要迫切地呼唤着他。
可他没有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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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格兰场以悬案为此画上句号,坊间大肆宣传这骇人听闻的“丢手绢第十案”。
家中将姐姐下葬,我并未参加葬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