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骨被发现的那一刻,哭泣声戛然而止。
陆承景也绕过女鬼,走了过来。
李舟看着面前什么也没有的地道,面露苦色,犹豫再三还是学着沈玉宜和陆承景的姿势,小心翼翼贴着石壁绕了过来。
“是失血而死的。”陆承景断定道。
他伸出食指和中指,按在这具骸骨的胸口处,他手指附近的两根肋骨齐齐断裂。
陆承景接着说道:“断裂口很平滑,很明显是被利器砍断,也就是说,是被人从胸前砍了两刀,刀刀深可见骨。”
“如果这个人和我们一样是从那座古怪的小楼里逃出来的,这么长时间,这么深的伤口,能挺到这里,已实属不易。”
微凉的夜风拂过沈玉宜有些凝重的脸,她回头看了看。
皎洁的月光从不远处的洞口倾泻而下,透过洞口的树木和矮草,打出了斑斑驳驳的光影。
出口就在前面了,她却死在了这个地方。
她简直不敢想象,死亡前的那一刻,她该有多么绝望。
沈玉宜从怀中掏出那根金凤簪,低声问道:“这是你的,对吗?”
不远处的女鬼忽然全身开始战栗,显然这根金凤簪对她极为重要。
沈玉宜将金凤簪戴在了白骨已经失去了光泽的黑发上,刹那间,一阵阴风卷过。
战栗的女鬼忽然化作一团青烟,进入了金簪之中。
凤簪金光一闪,又归于安寂。
等等,沈玉宜愣住了,这根金凤簪分明是俗物,怎么可能会容纳鬼魂栖息?
除非……那个穿着红嫁衣的女人根本不是鬼。
而是灵,这根金凤簪的灵。
它被主人珍而重之地带在身边,每日都被拿出来小心擦拭把玩,久而久之就沾染了人气。
它陪着主人经历了一切,包括这绝望的死亡。
主人临死前的怨气不够支撑她化为鬼魂,报仇索命,所以这根金簪吸收了主人最后的怨气,化为了灵。
如果是这样,那一切就说得通了。
为什么先前被老族长请来的人没有人发现怨气和煞气,是因为所有人都没有想到这一层。
器灵吸收灵气怨气生出自己的意识,那些怨气都会化为它的意识,根本无法被察觉到。
从入梦开始,它就一直在提醒自己,于家村的阴婚有问题。
那么为什么,这根金凤簪会出现在乱葬岗被老族长发现呢?
罢了,这些以后再调查,先离开这里,回去再说。
沈玉宜站起身,对李舟说道:“能帮我背出去吗?”
李舟一愣:“什么?”
他的目光落在白骨上,结结巴巴地问道:“你……你不会是让我……”
“对。”沈玉宜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干吗?”
李舟立刻点头:“没有问题!”
陆承景:“…………”
沈玉宜和陆承景钻出洞口,柔和的月光洒在密林之中,周遭安静的只有虫叫声。
李舟最后一个出来,他背着那具骸骨,有些费力地钻了出来。
一出来就乐了:“这不是清风岭吗?来都来了,不如去我家坐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