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天,随着卫生间里传来流水声,苏芳婉穿着睡裙接连打着哈欠,不以为然的说:“谁知道你回不回来,什么时候回来,就我一人在家,锁门多费事!”
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若无其事回了房间,把门带上。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大早,厉元朗提前安排好这两天的事情,钻进一辆老款指南者,便和金胜等人一起上路了。
按照行程,他们沿着水明乡周围的六个乡镇走一圈,最后一站是水明乡。
看得出来,金胜想法和他一样,要想发展全县经济起飞,就从水明乡开始动刀。
路上,金胜和厉元朗聊天,句句话不离他的整体构思,看着他熬红的双眼,厉元朗一阵心酸,有这么一位一心为民的好县长,真是甘平县的大幸。
第一站,他们到的是古铜镇,相比于水明乡,古铜镇条件要好上一些,道路相对平整,规划齐整,绿树掩映,花香似锦。
可是一过了镇子,情况大为不同。道路坑坑洼洼,路两边村子草房成片,破破烂烂,有不少草房的房梁出现塌腰状况,可还有人居住。
金胜眉头紧皱,让司机靠路边停车,和厉元朗还有秘书小王一起,他背着手边走边看,他以前也经常下乡,对这一带有所了解,只是这么久过去,依然没有改变,心情难免沉重。
正好对面走来一个扛锄头的老农民,金胜主动上前搭腔,递给老人家一支烟,问他这里是不是叫松山岭村?
老者上下打量着金胜以及厉元朗他们,好奇问:“对的,你们是不是城里来的干部?”
金胜笑呵呵反问:“您老人家怎么知道?”
“你看你们穿得这么干净,而且这烟十几块钱一盒,我们支书和村主任都抽这个牌子,不是干部还能是什么。”
金胜没有承认,只含糊说他们是过路的外地客商,主动给老者点燃香烟,随便聊起村里的情况。
老者一听说他们不是本地人,便打消顾虑,说话更为直接。
“为什么这么穷?还不是村里干部光顾着自己捞钱,谁管村里人死活。”
“这话怎么说?”金胜眉头微微一动,又继续问。
“村里的好地全让他们给卖了,卖的钱都揣进自己腰包。孬地才分给我们老百姓,一年到头收不了多少粮食,不穷才怪呢。”老农使劲嘬了一口烟,忿忿不平的说着。
“你们就不会向上级部门反应?”
“谁敢呐,唉,老百姓跟政府作对,没有好下场!”
老者长长叹了一口气,掐掉抽了半截的香烟,揣进衣兜里,笑说舍不得全抽完,留着过会再抽。
看着老者无奈神色,金胜眉头皱得更紧了。
恰在这时,远处响起一阵喇叭唢呐声,一问老者才知道村里今天有结婚的人家,还是村支书范海成办喜事,娶儿媳妇。
“走,看看热闹去!”金胜带头往村里走,厉元朗小王赶忙紧随其后,谁知,刚走进村子里不远,几人就听到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小梅,你不要走,妈舍不得你啊!”
“妈……”
两种哭声来自于不远处由土坯垒砌成的一堵院墙门口,里三层外三层围了好些个看热闹的村民。
厉元朗抢先一步找到一个相对地势微高的地方,能让金胜得以看清楚。
他和小王一左一右站在金胜身边,踮起脚尖伸脖往人群中间望去。
只见院子门口,一个身穿中式婚纱的女孩,眉清目秀,看上去不超过十六七的样子,被两个彪形大汉左右架住,纤弱的身子挣扎着动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