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锦书眯起眼睛,高胜海吞没的那些银钱,该不会全都进了长公主府的腰包吧。
心里既生念头,云锦书盘算了一阵儿,她展开笑颜:“郡主殿下说的这是什么话,高胜海既然惹怒了殿下,就应该交给殿下处置。”
瞧着云锦书笑盈盈的一副深不可测的模样,陆知夏抿了抿嘴唇。
打了她的人,她就这般浑不在意?
陆知夏揪紧手中巾帕,又是这种一拳打到棉花上的感觉,实在让她心中愤恨!
她一扭身子,上楼去了,她今日过来,便是想选几副上好的头面,娘亲疼她,再过几日陆府家宴,她总不能在外室子面前跌了身份。
提起陆家,陆知夏心里又窝了火,若是大哥还在,那外室子的怎敢在陆府招摇过市。
“把最好的首饰都拿来给本郡主,本郡主要一一相看!”陆知夏的声音消失在二楼转角,云锦书微努下巴,店里的小二立马将高胜海拖到后院。
高胜海已一副死气沉沉的模样,云锦书让人请来郎中,给高胜海瞧过,下了药,等他醒来了,他忍着痛苦爬到云锦书跟前,砰砰磕头,并道:“王妃娘娘,奴才知道错了,求您饶命。”
“王妃娘娘,奴才以后再也不敢了,奴才全都交代!”
那一顿板子,打碎了高胜海的侥幸之心。
他听从吴嬷嬷的,将搜刮克扣来下来的钱财,全都交了上去,以求得长公主的庇护。
可是方才,就在珍萃阁前,他被打得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他心中清楚,跟着这样的主子,他怕是有命捞钱没命活!
眼下还有机会,王妃娘娘就是他的机会。
“王妃娘娘,奴才承认,您看的那些账本是假的。”
“吴嬷嬷让奴才将真账本销毁掉,奴才长了一个心眼儿,偷偷藏了一份,就藏在奴才家中床塌下的地窖里,您只管派人去取。”
云锦书递了一个眼色,银镜立马派人去了,半个多时辰后,一只巨大的黑木箱子被抬了出来。
云锦书挑了下眉,银镜秒懂,立马派人将黑木箱子送到王府去。
“王妃娘娘……”高胜海借云锦书起身,以为她要走了,连忙哭求着喊了一声。
是生是死,全在云锦书一念之间。
云锦书似乎并未听闻,脚步不紧不慢,高胜海心死了,眼神涣散。
“若本王妃给你一次机会,你可愿效忠?”
没了光的眼睛里,骤然迸发出一道极为璀璨的暖光,高胜海强撑着身体上的痛苦,爬起来跪在云锦书身后:“王妃娘娘,奴才愿为你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瞧着高胜海眼里闪过的坚定,云锦书微微勾唇:“养好了伤,你便留在此处当你的掌柜的,若是那边联系你……你可明白?”
“王妃娘娘放心,奴才一定会做好您交代的事,不敢怠慢。”
云锦书满意地离开了,在她走后,高胜海再也支撑不住,软软地倒了下去。
云锦书回到府中,下人瞧着那一件硕大的黑木箱子,具都眼神怪异,迟非晚从前院过来,发现云锦书的书房里停着这么个大东西,他绕着走了半圈,忽然间箱子打开,瞧见厚厚的几摞正本儿,他微微偏头,目光落在云锦书身上:“这些是……”
“王爷忙于公务,都不知道底下已经漏成筛子了。”云锦书的声音里含着抱怨,今日一行,又是恩威交加、审问掌柜,又是同陆知夏唇枪舌剑、斗法玩心眼儿,她精疲力竭。
瞧出来云锦书神色不善,迟非晚忙冲外头道:“还不给王妃斟一杯暖茶过来?”
银镜很快就端着茶进来,迟非晚接了过去,亲自送到云锦书跟前儿。
云锦书抬头看他,满眼写着四个大字:借花献佛?
茶叶是荷兰榭的,茶杯和温水也是荷兰榭的,就连这茶水也是她的下人泡的……
“本王一片心意,王妃若是不肯用,本王可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