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斜挂,余晖染红了西边的晚云。秋风习习,寒意扫落了树枝上的枯叶。马车停在相府门口,晋王照旧站在马车前,扶着顾卿言下了车。这一次,锦书和闻溪有了经验。她们识趣地躲在一旁,没有和王爷抢活干。门房得了消息,听说晋王要见相爷和夫人,忙一路小跑着,去玉泉院传话。晋王和顾卿言刚一踏进前院,相爷就带着宁氏前来相迎了。“晋王殿下,臣有失远迎,还望殿下恕罪。”顾相向晋王拱手行礼,宁氏也在身后福了福身子。晋王摆了下手,像第一次来相府时那般随和:“相爷不用客气,突然造访是本王唐突了,只是有事要和相爷知会一声。”顾相便引着晋王朝花厅走去。宁氏和顾卿言跟在后面。宁氏见顾卿言傍晚未归,本来就有些急了,这会顾及晋王在场,只给她使了个眼色。顾卿言读懂了,阿娘这是嫌弃她在外面玩得太晚了,于是她亲昵的挽住宁氏的胳膊,主动示好。晋王落座后,将香山遇刺一事告诉给顾相。“什么?”宁氏在一旁听到后,声音忍不住扬了一下。晋王见夫妻俩惊慌,一脸歉意地说道:“那刺客已经落网,是我对阿言照顾不周了,还望相爷和夫人担待……”顾卿言站了起来:“阿爹,阿娘,今日并没有危险,王爷的暗卫及时出现,三下五除二就把刺客们全部解决了。”顾卿言省去自己被吓晕一事,此时云淡风轻,将刺杀说得像路上看到野狗叫了两声一样。顾相夫妇当着晋王的面,也不好表现得太过大惊小怪。好在女儿看起来相安无事,也只能暂时压下担心。顾相心有不满,但见晋王是真心致歉,也只能说道:“今日小女有劳王爷费心了。”没曾想晋王接过话头,薄唇吐出一句话:“多谢相爷和夫人大度,日后与阿言成婚后,本王会多加小心。”顾相夫妇的面色又悄然变了一下,还有日后啊?晋王见顾相面露难色,手肘撑着椅子扶手,身子向前探了探,眼神清澈:“相爷,您不会觉得以本王的能力,保护不了阿言吧?”顾相:……你是堂堂战神,战功显赫,万千边关百姓都被你护下了,若我说你保护不了我的女儿,是说我女儿的性命比他们娇贵,还是质疑你能力不行?顾相也不想说他一定能护女儿周全,只能皮笑面不笑地回道:“王爷说的是哪里话,有王爷在,小女日后就有劳王爷了。”“如此便好,本王军营还有事,先行一步。”晋王起身,经过顾卿言身边时,与她对视了一眼,似是带着笑意。顾卿言看到王爷的眼神,嘴角也忍不住跟着勾了起来。“行了,人都走远了!”宁氏依礼起身,见相爷跟着去送晋王出门,复又坐下来,看到女儿一脸花痴相,是又气又心疼。“嘿嘿,阿娘~”顾卿言心虚,凑到她身旁腻歪。“快让阿娘瞧瞧,可有伤到哪里?”宁氏又起身,捏着顾卿言的肩膀,将她转了几圈,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几遍。“阿娘放心,全须全尾,毫发无伤。”宁氏看她没心没肺的样子,又叹了口气:“你这孩子,心是真大。这才同他出一次门,就遇上刺杀,今日虽说全身而退,哪能每次都这般好运?”“不行,我要去找你外祖母,想办法把婚事退掉!”宁氏捏着帕子,越想越恐慌,恨不得现在就要叫马车,当晚赶到国公府,找大长公主商议出退婚的法子。顾卿言在心里暗自叹了口气,看吧,果然还是不出我所料,阿娘要合计退婚。她连忙将宁氏摁在椅子上:“阿娘,您冷静冷静,您当那陛下赐婚是儿戏,有那么好退?”顾卿言现学现卖,将晋王在香山脚下同她说的话,和宁氏说了一遍。宁氏是一府主母,又如何不知道这些道理。如今聘礼已下,婚期已定,连婚帖都发了出去。此时冒然退婚,就是抗旨不遵,生生打陛下的脸。纵然顾宁两族有势力,那也是陛下的臣子,做了理亏之事,能有好果子吃?“可是……”把女儿嫁过去,也太危险了。这时,顾相送完晋王,也回到花厅。听到宁氏说退婚,顾相忙上前一步,说道:“夫人,不可冲动,这婚不能退。”“老爷,你……”宁氏拧眉。“是呀,阿娘,爹爹说得对。”顾卿言站在旁边,扶着宁氏的肩膀帮腔道。“夫人,你是关心则乱。今日就算能成功退婚,退了皇家的赐婚,日后还有谁家敢娶阿言?”顾相一脸凝重,看着宁氏。宁氏终于冷静下来。阿言若是退婚,得罪了皇家,也会连累宗族其他女儿家的亲事。她就只有两条路可走:要么三尺白绫,了结一生;要么青灯古佛,相伴一生。哪一条路,宁氏都不想看女儿走。想到这些,宁氏的眼眶湿润了,她拿帕子摁了摁眼角,长吁短叹,惆怅万分。顾卿言见母亲落泪,也于心不忍,她靠在宁氏肩头,轻轻安抚道:“阿娘,不用担心,能嫁给晋王,女儿实在是欢喜。”她又抬起头,继续说道:“至于说危险,就算嫁给寻常人家,也难免吃饭噎死,坐马车撞死,生孩子难产死……”宁氏听她胡扯,忙啐道:“你这个孩子,惯会扯一些歪理。什么死啊死的,一点都不吉利!”顾相也对顾卿言说道:“还好今日有惊无险,日后还是要多加小心才是,出门时,身旁不可离了人。”顾卿言乖巧地点头:“阿爹说得是,女儿记住了。”看到双亲顾虑重重,一脸凝重的样子,顾卿言又说道:“阿爹,阿娘,你们只管放宽心,女儿已经想到应对危险的计策了。”顾相二人对视一眼,忙问:“有何计策?”顾卿言眨了眨眼睛:“暂时保密,到时候您二位就知道了。”:()穿成反派女炮灰,我转嫁短命战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