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当时那辆载过我的杜卡迪摩托,就是黑色……
眼泪止不住落下,虽然曾经有过那么一瞬间,我怀疑过周淮深,可很快就打消了那个念头。
怎么会,不可能,我最亲的亲人,怎么可能是被我最爱的人杀死的呢?
他肇事逃逸,事后还不肯去自首,南下打工逃亡了三年。
这些事情,周叔叔知道吗?
“妈……对不起。”
我捂住嘴,泪水大颗大颗砸在便签纸的鲸鱼身上。
我再也不敢喜欢鲸鱼了。
周淮深,你说得对,我们果然不适合相爱,是血脉相隔的宿敌。
北城的大年夜,窗外纷纷扬扬落下飘摇的雪花,像是多年前的那场初见,惊鸿一瞥。
只可惜从一开始就是错的,从来不是怦然心动的爱,而是孽。
我在便利店一直坐了一宿,枯坐到天明时,接到了方逸的电话。
“喂,小宜,你在哪里?我到你家附近了。”
大年初一,方逸来寻我了。
他知晓我家庭的复杂,担心我的情绪。
身下撕裂般的肿痛还在蔓延,我眼睛通红,闷声回答他:
“我在香花桥的便利店。”
听到我沙哑的嗓音,方逸吓了一跳,让我乖乖在这里坐好等他,不许乱跑,他马上过来接我。
不出半小时,他很快焦急地赶了过来,将外套脱下,披在我发抖的肩膀上。
“你,回去见过继父和哥哥了?”
我“嗯”了一声,在看到方逸的那一刻,像是溺水的人触碰到水面上的氧气,狼狈不堪地扑进他的怀中。
“方逸,我好累。”
他拍了拍我的后背,手迟钝地在口袋里掏了又掏,终究又空落落地抽出来。
他将我抱上了车,空调早就提前调到了合适的温度,顺便给我端来了一瓶温水。
方逸家条件很好,父母在他高中毕业就给他买了一辆车,现在是换了第二辆。
他温声说:
“累了就歇一歇,躲在我怀里睡一觉,没有人会怪你,你没有必要为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
或许人就是这样,只要吃过了糖,就再也吃不下苦,遇见了方逸这样温暖的人,便再也受不了所有委屈。
跟方逸认识六年,相恋一年,他都没有舍得碰过我。
小心翼翼,视若珍宝。
可如今,我的清白却被周淮深残忍地一朝夺去。
我哭累了,颤巍巍松开方逸的手,平静地说:
“方逸,我们分开吧,我配不上你,你值得更美好更干净的女孩。”
他神情微怔,摇了摇头,“在我心里,再没有比小宜更美好的人了。”
我笑靥凝滞在嘴角,几乎不敢看他眼中的破碎。
但还是强忍着眼泪,背过头。
“如果有朝一日,我迈过了心里那道坎,你还愿意接受我,我们就在一起,永远也不分开,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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