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白登科一看势头不对,就偷偷地给金沙集团打了一个电话,说有人要抓走李晓宁。金沙集团的工人们一听,丢下手头的工作就如潮水般涌了过来。
白登科知道金沙集团的工人们对李晓宁充满了爱戴,但没想到会出动这么大场面,整个一个摩托化部队,起码是加强连级编制的,人数更是多达上千人。
各色各样的低档轿车和摩托车都停了下来,工人们纷纷下车,抄起棍棒走过来,嘴里不干不净骂骂咧咧。
夏言和几个手下被困在车里瑟瑟发抖不敢下车。
“妈了个逼的,下来!”一个长的五大三粗,留着络腮胡子的工人挥起大大的管钳,敲碎了一块玻璃。更有几个年轻工人直接跳上了引擎盖,用钢管、扳手之类的照着挡风玻璃一阵招呼,玻璃慢慢龟裂。
这些工人们的想法很朴实,李晓宁对他们好,一上任就解决了他们的生活问题,他们不但拿到了拖欠的工资,现在的收入比以前还高,这都是因为李晓宁。普通的民众最知道知恩图报了,这时候在他们看来,李晓宁肯定是被冤枉的,哪有不来帮忙的道理?
夏言吓的脸色苍白,但是仍强自镇定,外强中干地叫唤道:“你们这是违法行为。”
“违你妈逼法!”那名络腮胡瞪眼吼道,“赶紧把李书记给我放了。不然打死你个逼养的。”
“放了李书记!放了李书记!”其他的工人也都齐声附和着,成百上千人汇成的声浪,冲的夏言太阳穴一鼓一鼓的。
夏言压根没有想到会碰上这样的阵势,上千人围着他们大喊:“为什么要抓李书记?”“放了李书记!”“不许冤枉好人……”有些认识夏言的,更是直接大喊:“夏言你个婊子养的,快点放了李书记。”
夏言见到这阵势,又是气又是怕,心里忍不住发慌,一个劲的说道:“反了,反了。”
白登科等人这时候反而闪到了一旁,不闻也不问,就当没有听见。你夏言刚才多威风呀?现在你继续威风呀。
夏言慌了神,但是也不能真的就此把李晓宁放了啊,那样的话,以后自己还混个毛?他抹了一把冷汗,强自镇定地喊道:“工友们,你们不要听信别人的挑唆,我是区纪委的,李晓宁涉嫌贪污受贿,你们不要被他蒙蔽了,快点让开,不要阻扰政府办案!”
那名络腮胡大怒道:“放你娘的六路淫光散弹屁,你全家都贪污受贿,李书记也不会贪污受贿。”
俗话说,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更何况夏言还未必有理,面对着愤怒的工人,他是一点儿脾气也不敢有,只好干巴巴地说道:“我们是有证据的!”
“你有个毛证据?”络腮胡踏前一步抓住夏言的衣襟怒道,“老子最恨的便是你们这些纪委的,狗日的,真正的贪官不抓,偏偏抓李书记这样的大清官,大好官,你他娘的良心被狗吃了啊?赶紧把李书记给我放了,不然,老子打的你娘都不认识你,信不信?”
夏言是真没招了,面对体制中人,他作为纪委干部,比谁都牛气,可是现在他面对的是普通的劳苦大众,人家才不买他的账呢。可是他又不敢真的就把李晓宁放了,只好掏出手机来,向上面请示,“老板,我们被金沙集团的工人们给围住了,他们不让我们带走李晓宁!现在怎么办啊?”
“我管你他娘的怎么办?总之,你今天必须把李晓宁带回来!不然有你好看。”电话那头的人丝毫没有给夏言面子,骂了两句之后,直接把电话扣死了。
夏言现在就好比是风箱里的老鼠,两头不讨好,其实他也不想想,向来都是下属为上级排忧解难,哪里有上级替他解决难题的道理?大冷的天,夏言却汗如雨下,衣服都湿透了。一回头见李晓宁坐在车里,神态轻松的模样,他不由的更加火冒三丈。退回车内,冲李晓宁厉声说道:“李晓宁,你别以为煽动工人就能保住你,你最好配合我们让他们散开,否则有你的苦头吃!”
李晓宁端坐不动,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冷笑说道:“夏书记,本来我以为你只是善于指鹿为马,颠倒黑白,没想到血口喷人也是一把好手。”
夏言心里恨极,但此时却不愿意把矛盾激化到无法挽回的地步,也只有把李晓宁的辱骂当做耳边风,冷冷的说道:“李晓宁,工人们聚众闹事,不是受你唆使,还能是什么事?你现在把他们给我弹压住,我就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否则休怪我无情。”
夏言说的也不全是恐吓之语,如果双方发生流血冲突,那么就是群体性事件了,李晓宁作为金沙镇的一把手,肯定是要受牵连的。当然夏言处置失当,激起民变,就更没有好果子吃了。就算不死,也跑不了免职处分的命运。不过如果事情真到了最坏的状况,估计他也等不到免职的那一天,十之八九要命丧于此,他夏言大好前程,可不愿意在这里挂了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