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铁牛愣住。等他反应过来后,一个黑板擦砸向喻泽年:“喻泽年你干什么,造反啊?你个没大没小的东西!游戏就是不学好的东西,就是耽误人,我说错了吗?啊?你见过哪个打游戏打去清华北大了?打游戏能打进一本?能打出高分?!除了得网瘾还有什么,啊?都是社会的人渣,败类!”全班寂静一片……同学都懵了,更被吓到了,这么一来二去班里气压急速降低。平时喻泽年对班里的同学都是和和气气,虽然传闻里关于他的事迹一贯可怕,但多数是在校外,所以同学们对他都没什么直观的恐怖印象。但是现在……喻泽年阴沉的神色太吓人了。姜宇在旁边朝林灯一使眼色:“拉他坐下,快。”但是,林灯一并没有这么做,甚至于——他也站了起来。与喻泽年并肩,在他身边静静站着。他眉目凉薄,眼尾上翘而狭长,下方的泪痣清清冷冷,像沾染了秋的温度。姜宇捂着脸:“完蛋了。”喻泽年看见他站起来时显然有些意外,以至于眼底的怒色都少了些许,那份阴骛被悄然融化。林灯一说:“张老师,喻泽年有一句话说的对,您是局外人,不应该妄自评论。游戏是什么,对我们的意义是怎样,只有我们自己知道。爱一样东西就是爱,没有理由,也不分对错。喜欢就是喜欢,光明正大的喜欢,不是什么不正经也不是什么没本事,更不是人渣也不是败类。您这么张口就来随意点评,我想,也确实没有这个资格。电竞事业能发展到现在有多不容易我们心知肚明,您可以不接受,但不能全盘否认。电竞联盟多少成功人士我想您也许都不知道,在不了解一个行业的情况下胡乱下定义,这有些可笑,您可以激励一个人去追求更多的可能,但不能磨灭一个人对电竞的梦想。”林灯一从未说过这么多话,不论在谁的面前。张铁牛被他说的脸色发青,气的牙都快咬碎了。他就是不理解,就是搞不懂怎么那么多学生藏着掖着怎么都要打游戏。“你也来这套?你们都有理了是吧?!我成局外人了?我不懂?啊?林灯一你也跟着喻泽年瞎胡闹是吧?你不是会说吗?你有本事这次月考给我考进班里前二十啊?还磨灭一个人的理想,笑不笑话?活在社会底层天天打游戏不学好就是你们的理想?……你们所有人。”张铁牛指着班里全部人,最后又指向林灯一,“包括你,林灯一,都必须好好学习读大学才能有好出路,而他——”张铁牛怒道,“他是有家族集团的人,他不用高考,他是要出——”“都特么给我闭嘴!”喻泽年怒了。林灯一微蹙着眉头看向身边人。而这一眼,他看的瞳孔微微睁大。喻泽年整个人都在发抖,短暂几秒后他一脚踹开椅子转身出门,林灯一想也没想的追了出去。“滚!都给我滚!滚出去就别回来!”张铁牛气疯了。在走到后门时,林灯一顿住脚步。他侧首,黑白分明的眼睛沉沉盯着张铁牛,然后用所有人都听到的声音说:“班级前二十我不稀罕,这次月考,年级同桌你好27林灯一追出去后已经看不到了喻泽年的身影,早晨的阳光还不是很烈,气温甚至有些微凉,他站在逸夫楼大门口的阶梯上,修长的身影全然融入了阳光中。他那么白,白的恍若透明。喻泽年一直看着他,他发现林灯一神色有些焦急,这是他平时看不见的模样。指尖的烟顺着三根指头转了个轮回,他抬起眼眸注视着不远处的那个少年,然后在林灯一准备继续往前找的时候喊住他——“喂。”林灯一身子一顿,忽的扭头,便看见蹲在墙角的喻泽年。他吊儿郎当的朝他笑着,伸出的手臂上袖子撸起半截,勒在肘关节,手腕带着一块不用看也知道价格不菲的表,华丽而不失光芒的璀璨着。修长的指尖夹着一根烟,然后扬了扬手,问林灯一:“来一根?”林灯一朝他走过去,摇头:“我不抽。”喻泽年笑了笑:“我见过。”林灯一:“我只是喜欢看它燃尽。”喻泽年:“行。”林灯一也蹲了下来,两个人蹲在墙角,头一次气氛没有剑拔弩张,林灯一没有不耐烦,喻泽年也没有插科打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