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曦月恍然大悟。
二皇子妃如今正有七个月的身孕,二皇子不在,就由贤贵妃做主将人接到宫里养胎了。二皇子膝下如今还没有嫡子,贤贵妃对二皇子妃肚子里的孩子是给予厚望,难怪连心头好的忍痛割舍了。
回忆起过去自己去贤贵妃宫中提起那几盆菊花,贤贵妃总是一脸紧张的模样,赵曦月果真来了兴趣。左右现在赵曦珏忙得很,与其她一个人在宫中胡思乱想,能够给自己找点儿事干也不错。
是以向太后请过安,便带着行露青佩二人朝着御花园去了。
自谢蕴离京,她已有些时日没有踏出宫门。今日乍然出来,才发现自己蜗在屋子里的时候,就连宫里的花草树木都已悄然变了颜色。
仔细想想,她好像连赵曦珏都有好些时日没见了。
“青佩,你去六皇兄那儿瞧瞧他在不在,本宫好久没喝他的好茶了,问他有没有空陪本宫喝两口。”看过了墨菊,赵曦月又兴致勃勃地说道。
只是一张嘴,品茗这般风雅的事,愣是被她说得仿佛是要去推杯换盏一般。
“被六殿下听见,又该没收您的画本子了。”青佩笑嘻嘻地说了一句,在赵曦月看过来前及时脚底抹油,一溜烟便跑得没影了。
“还好意思说本宫,你瞧她连不得在宫中奔跑的规矩都不记得。”赵曦月指着青佩的背影无奈笑道。
行露扶了她的手臂,温声细语:“还不是殿下您总是惯着她,将她惯坏了。”
赵曦月也不恼,只是弯着嘴角笑,一副甘之如饴的模样。
然而这样的好心情,却在等了一个时辰还没能等到青佩回来的情况下,渐渐退去了。
“行露,派人去瞧瞧。”赵曦月微蹙了眉头,压低声音吩咐道。
是要让“月翎卫”的暗卫前去的意思。
行露正要应是,却见久久未归的青佩又回来了。
只见她满脸窘迫,对上二人看过来的目光,有些别扭地摸了摸耳后,福身道:“玄礼说六殿下正在上书房同四殿下议事,不过殿下爱喝的茶六殿下一直吩咐备着,您若是想喝,随时过去便是。”
赵曦月的目光在青佩摸耳的手上一转而过,既不说去,也不说不去,只问道:“怎地去了这么久?”
青佩似是更窘迫了,垂着脑袋声若蚊呐:“奴婢早上贪凉喝了昨夜的茶水,方才闹了肚子,您知道的,那一路上没什么可以方便的地方……”
她越说越轻,说到最后已是涨红了双颊,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赵曦月沉默着凝视了她半晌,原本焦急的眸色,越听越冷。
行露的脸色亦是不大好看,她觑了赵曦月一眼,急得直往青佩处打眼色:“你在宫中这么多年,还找不到一个小宫女帮你传话么?你去什么地方便照实说,殿下还能怪罪你不成?”
青佩被行露的脸色唬了一跳,下意识地往赵曦月的方向看去,却在视线相交之前转开了目光,硬着头皮道:“实在是肚子闹得厉害,一时之间忘了寻人告知殿下,叫殿下着急了,奴婢向殿下请罪。”
“青佩,或许你不知道,有些人在说谎之前会紧张,需得做些小动作才能排解。”赵曦月轻声道,“这动作,你也有。”
见青佩顷刻间白了双颊,忍者怒意问道,“本宫再问你一遍,方才你去哪儿了?”
青佩噗通一声跪了下去,声音有些发颤:“不敢欺瞒殿下,奴婢当真是闹肚子出恭去了。”
行露重重闭眼,别开眼睛不愿再瞧接下来的画面。
赵曦月深吸了口气,亦是转开了视线:“行露,派人去六皇兄那儿瞧瞧,都有谁在。还有四皇兄那儿也派人过去看看,这几日西北那儿是不是有新的军情送到了。”
行露不由有些迟疑:“殿下,西北军情是朝中机密,您一向不过问的……”
“你也要抗命不成?!”赵曦月抬高了嗓音,厉声问道。
她鲜有如此严厉的时候,让行露和青佩俱是一愣。
然而这次却是青佩先反应了过来,她仓皇起身扶住赵曦月的手臂,恳求道:“殿下,当真无事,您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