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涧。”沈亭文也喊。
“让一下,我再那双筷子。”花涧避开沈亭文,从他身后绕过去取东西。橱柜中东西繁多,除了筷子,他还抽出来两张吸油纸。
沈亭文忽而扣住了他的手,在花涧反应过来前,把一片辣椒碎飞快点在他手腕上。
沈亭文说着款待客人,要求倒几乎没有,基本是花涧自己发挥。等快收工时候,半下午差不多过去了。沈亭文收拾料理台,花涧解开围裙,提醒沈亭文:“五分钟后记得关火。”
沈亭文应声:“你去哪?”
“洗澡。”花涧言简意赅。
花涧是那种做一次饭能洗几十次手的人,从来不喜欢手上沾颜料以外的任何东西。沈亭文不认为这是好习惯,但没立场干涉,只是说:“那你快一些,煮糊了怎么办?”
花涧耸肩,头也不回:“委屈你的客户吧。”
沈亭文无奈摇头。
他盯着手机,等时间刚好走过五分钟,马不停蹄关了火,又探头喊人。
花涧没理他,又等了十分钟,花涧还是没理他。
十五分钟的时间,正常来说足够洗澡了。但花涧留了半长的头发,真磨蹭起来好像又不太够,更何况他也不是几岁小孩,没必要事事跟着人。沈亭文纠结了一会,还没在上去巧合和等等两个选项间做出选择,门口风铃就叮哆叮哆响了起来。
“你好,本店周末不营业……”沈亭文顺口敷衍,一抬头,跟来人视线撞了个正着。
“哦,”沈亭文面无表情,“你来得怎么这么不巧?”
“为了提前滚蛋。”沈亭匀说。
沈亭文用一种几乎严苛的态度将沈亭匀上上下下打量了个遍,思考怎么给这人一拳才能起到泄愤,又不至于让他明天带伤上班的程度——毕竟这人周末还一身西装革履,显然是刚刚压榨完手底下一众社畜。
沈亭文不满地“啧”了声。
他跟沈亭匀是亲兄弟,完全不用怀疑的那种亲兄弟,但两个人的性格可谓天差地别。沈亭匀听话,活络,外向,学习好,从小是别人家的孩子。沈亭文却野惯了,捣蛋的法子多了去。每次被人拉出来跟自己哥哥比较,都能得到一个“未来可期”的评价。
沈亭文开始还不乐意不高兴,后来听多了,明白那些夸奖还没路边的小花小草珍贵,通通当了耳旁风,也省下了一顿折磨。
“挺香的,小龙虾,还有什么?”沈亭匀一边说话一边找地方放外套,完全不知道沈亭文正在盘算的事情。等他找到地方,没得到沈亭文的欢迎,对方脸上的嫌弃甚至更明显了。
沈亭匀挑眉:“吵架了?”
“刚上去,”沈亭文抬抬下巴,“你来了,他下不下来都要另说。”
“你倒是挺不待见我的,”沈亭匀心平气和,没一点跟自己傻子弟弟计较的意思,“你喊喊呢?”
沈亭文摊手,了无慈悲:“我的东西呢?”
“在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