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冬梅叹了口气:“既然你们有这成算,那我也不多说什么了。
春生,我另外还问你个事,燕子这几天陪你去县城,是不是遇上什么事儿了?”
沐春生欲言又止,想了想才开口:“魏主任,我在医院住着院,也没看到具体出了什么事。
就是燕子姐有天回来的时候,脸色难看得厉害,晚上她以为我睡着了,偷偷哭了一夜。”
沐春生这话好像说了点什么,又好像什么也没说,可把魏冬梅勾得挠心挠肺的。
沐春生仿佛浑然不觉,压低了几分声音:“不过刚刚燕子家的动静,我也听到了几分……”
魏冬梅眼睛一亮,也跟着压低了声音:“你赶紧说说,是怎么回事?”
沐春生有些窘:“好像是许平贵说了什么燕子姐已经跟他思想不合拍、两个人已经不合适之类的话,具体怎么个情况,我也没太听清楚。”
魏冬梅一拍大腿:“哎哟,许平贵进了公社运输队,怕不是把花花肠子养起来了!”
沐春生连忙拉魏冬梅袖子:“魏主任,这可不兴说啊,他俩也没说过这话。回头你要说是我听到的……”
魏冬梅拍了拍沐春生的手:“你放心,我肯定不会说出你。
你们没结婚的年轻姑娘不懂,男人要说什么不合拍不合适的,那一准儿就是自个儿没憋啥好屁!
许平贵那是去的啥工作单位啊,运输队当司机,十个司机九个花,一个不花是傻瓜!
燕子也是太年轻了,脾气倔,要我说,凭什么给外面那些骚狐狸精让位子?
她就该牢牢把住钱,拖也要拖死许平贵……”
女人以为是拖死男人,其实更加是对自己生命的浪费。
沐春生跟魏冬梅就这事上的代沟,有马里亚纳海沟那么深,所以赶紧抚着胸口开始咳。
魏冬梅讪讪住口,跟沐春生告别:“春生,那你好好养着啊。大队部还有一摊子事,我就先回去了。”
沐春生急忙点头:“魏主任,燕子姐家的事,你可千万别说出去啊!我看她这两天心情不好……”
魏冬梅一头挥手一头走:“放心放心,我这嘴牢着呢。”
江燕子还年轻,这会儿心里不舒服,那她肯定不能现在搁人跟前说这些闲话给人添堵。
以后嘛……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沐春生要的就是这个以后,至于当前,可不能坏了江燕子的离婚大事。
江燕子拿到了大队的介绍信,第二天一大早就拉着许平贵去了公社。
许平贵私房攒的有210块,跟单位预支了两年的工资588块,再跟几个同事一起借到了120,还差个68块钱。
见江燕子死盯着不肯让步,想了想从柜子底翻出一卷破麻布画。
“这可是我去赣省出差的时候,运气好在山道上开车撞死了一头野猪,人家拿的祖传宝物跟我换的,足足换走了我一百斤肉呢。
我拿这画跟你抵,没肉票的肉怎么也得1块2一斤,你得退我52块钱……”
江燕子懒得听他这屁话:“这破麻布糊墙上我都嫌腌臜,还退你52块钱?你人丑还想得挺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