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走远,江燕子看着沐春生把那张红印花邮票搁进挎包里传过去,一脸好奇:
“春儿,我们真换亏了?人都走了,你咋还一脸心痛呢?”
“没换亏。”沐春生咬牙,一脸悲愤,“我心痛那是因为,那张红印花‘當壹圆’,我在小阳传过来的资料里看过,最新拍卖的成交价577万。”
“多少?”江燕子手里的雪枣掉到了地上,啪叽摔成了两节,“你说多少?”
“577万!”沐春生重复了一遍,然后赶在江燕子又要发出土拨鼠尖叫之前,补了一句,“可这钱对我们就是个账面数字!”
江燕子的声音瞬间卡在了喉咙里。
577万,就算能全部换成大团结,她们敢放肆地买买买吗?
除了能关起门来偷偷吃点好的,用点好的化妆品和内衣裤,她们连出门放肆玩乐都不敢。
江燕子敢打赌,她要敢跑去找大队长开介绍信,说想去京都、沪城、羊城玩一圈。
她自个儿的娘老子就会先跑来骂她是不是脑壳不清白,是不是有大病!
江燕子惆怅地看着地上的雪枣:“春儿,你知道地上摔成两半的是什么吗?”
沐春生不明所以:“雪枣啊。”
江燕子捂住了自己心口:“不,那是我碎成两半的心啊!”
明明有金山在怀却不能放肆用,只能跟老鼠似的偷偷摸摸搞点渣渣末末地苟且生活……啊啊啊,心好痛!
沐春生和江燕子两脸沮丧地回到邮局时,陈瑞差点以为两人是不是被打劫了。
沐春生有气无力地解释:“没有,只是把东西都换掉了。当时一时上头,后面想想又觉得有些亏。”
说着把那几张当添头的邮票拿了出来。
陈瑞仔细看了看:“这张天安门和这张领导人题词的应该还可以吧。”
沐春生的耳朵竖了起来,一双杏眼布灵布灵地盯着陈瑞:“真的吗?展开说说。”
陈瑞有些不太自在地撇开了眼:“我和我几个喜欢集邮的朋友,都没有这两张邮票,甚至都没有看到过,很大可能是这两张邮票比较少。”
“所以,我觉得,这两张你好好保存,过上几年再拿出来也不亏的,嗯,应该能升值的吧。”
得,本来就是因为珍邮榜上没这两张邮票,沐春生心里没底。
听到陈瑞后面这一句“我觉得”,沐春生顿时觉得更没底了。
算了算了,人心不足蛇吞象,好歹她已经有“577”打底了,这两张就算在后世卖不出价,她也不存在亏。
既然已经掌过眼了,陈瑞就打算告辞。
沐春生和江燕子连忙跟着一起出了邮局。
沐春生把酒票和7块钱拿了出来:“那个,陈瑞同志,你去汽车站正好要经过百货商店,一事不烦二主,麻烦你帮忙买一瓶茅台。”
陈瑞一眼就看出这张不是自己拿出来的酒票,看了沐春生一眼,还是把钱和票接了过来:“你们倒是挺谨慎的。”
他现在已经确定,沐春生和江燕子是在黑市有门路了。
刚刚和邮局大姐交换的那些东西,反正在来县城的班车上他是没见过,九成九就是从黑市里来的。
他在黑市上看到过有人卖腊肉,也是砍成一截截的,方便藏在挎包里不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