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面凄惨的,当初黄世仁逼迫白毛女也不过如此了。
治保主任江建设第一个先憋不住火了,摞下一句话就走。
“这个朱癞子真他M不是个东西!春生妹子你等着,我这就带人把朱癞子抓过来!”
他是刚退伍回来的,被上面安排到大队当治保主任,脾性主要就突出两个字:头铁!
朱和平叫都叫不住人,只能赶紧跟村民们描补解释:“这事不能只听春生说的……”
看着江山秀纤细的脖颈上那一道麻绳勒痕,再一听朱和平还有意偏袒,魏冬梅的婆婆杨兰花早憋不住一肚子的话,直接开喷了。
“朱支书,不是我说,队里也确实该好好管管朱癞子了,也就除了你这个亲叔叔,我们大队谁没被他偷摸过东西?”
上次她看到朱癞子在她家院子外面转悠,隔天她家养的一只下蛋的芦花大鸡婆就不见了。
就朱癞子那德性,十之八九就是他偷走了她家的芦花大鸡婆。
要是别人,杨兰花早上门去撕人了。
可朱癞子是朱和平大哥的独子,朱和平的亲亲侄儿!
杨兰花又没抓着现形,这个哑巴亏,她家也只能咽了。
杨兰花一开喷,几个平常喜欢凑一起闲嗑牙的婆娘们也纷纷跟着开炮。
“就是!上次朱癞子推摔了我孙女一跤,偷摸走了我家两个鸡蛋!”
“朱癞子在我家自留地里偷了好几兜红薯……”
“我家老三捡的柴火捆了一捆放山脚,被朱癞子背走了……”
村里有个朱癞子这样的混子,最是讨人嫌不过了。
今天有了沐春生这由头,大家肚子里的怨气可不得趁势往外倒一倒?
有人还趁机怂恿沐春生:“春生啊,你也别光坐着哭,要是我家被朱癞子偷了这么多钱,老娘非拿刀剁了他不可!”
沐春生暗里翻了个白眼儿,不过,她等的就是这种话:“王伯娘,你以为我不想吗?”
“可我一个姑娘家家的,就算豁了这条命剁他,也会被朱癞子那种烂舌头的货胡扯编排到我名声上面去——”
“家里钱已经被偷了,到时连清白名声都没了,可让我们三姐妹怎么活啊?还不如现在一根绳子吊死了干净……”
也是巧了,人群外正好传来了朱癞子的大呼小叫:“江建设,你放开我!什么偷钱,没有的事!”
“是春生跟我相好,催着我这两天帮她去退亲好娶她过门,跟我闹脾气呢!”
听着朱癞子这咋乎的话,刚刚还闹纷纷的人群蓦地一静。
好家伙,可等着你了!沐春生厉声大喊:“朱癞子,你坏我名声不得好死!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狠话一放完,沐春生就突然从兜里掏出一把匕首,一刀捅进自己胸口。
血一下子从胸前的补丁处迸了出来了,眨眼间就把沐春生身上那件老棉衣的前襟染成了一片血红。
人群瞬间就炸了:“沐春生被逼死了!”
其中以江燕子的声音最为尖利:“春生,你怎么这么傻啊!该死的明明是朱癞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