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舒柔淡淡摇头,并不认同秀兰的话。
她爹虽后院干净,只有娘亲一人,但平日赴宴赏花,没少听说别家宠妾灭妻之事。
心肠黑的,弄死发妻嫡子不在少数。
沈舒柔心里很乱,一时间没了章法。
她虽出身商贾,但也有自己的骄傲,不愿夹在赵成安与纪明婉两人之间,摇尾乞怜一丝微薄的爱意。
这世道对女子向来苛责,若是和离,她以后的日子又该如何过?
“秀兰,你跟秀云两个把我的嫁妆单子找出来,去库房对比清楚。这个月府中的开销先从中公里花。”
秀兰愣住,小心翼翼问:“夫人,你这是真不打算跟姑爷过了?”
沈舒柔没直接回答,只是沉声纠正。
“我还未同将军圆房,以后如何还不可知,这声姑爷你先不必叫。”
秀兰应声下去,剩下沈舒柔一人呆呆坐在软榻上。
当年她出门子时,娘亲用了半数家当给她做嫁妆,说句十里红妆也不为过。
只要把钱财握在手里,不论在哪儿日子都不会太差。
既然赵成安对她无情,她便不得不替自己多打算。
傍晚,日头西斜。
秀兰跟秀云两个带着嫁妆单子过来复命。
“小姐,夫人陪送的大件贵重物品都在,只是少了十万两现银。”
这些年府中开销,老夫人请医问药,大小姐的钗环首饰,去太学的往来打点,都是从沈舒柔嫁妆里支取。
沈舒柔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赵成安是正四品武将,每月的三百两俸禄是府中唯一进项。
指望他养家,一屋子老小都得喝西北风。
如今这冤大头她不想再当了。
“秀兰,你把库房的锁换了,除了我带来的陪嫁,不许旁人再进。”
两个丫鬟正要出去,迎面撞上赵成安。
他气冲冲闯进门中,不由分说指着沈舒柔的鼻子破口大骂。
“你就这么容不得婉儿?!竟然在她的膳食中下毒!”
说罢,他一把攥住沈舒柔的手腕,将人扯去前厅评理。
“今日纵然祖母护着,我也非要办了你这毒妇!”
沈舒柔一个闺阁女子,跟不上赵成安的脚步,一路被他拖拽着踉踉跄跄,雪腻的手腕上更是红肿一片。
秀兰、秀云两个紧跟在后头,想救下自家小姐,可惜抵不过赵成安的蛮力。
一个被推搡着撞上柜门,额角鲜血直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