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安抚好白恂,寒念再拖着沉重的步子从他寝宫离开。
刚才白恂看自己的眼神,情深义重。
只是,没有他渴望看到的那抹情愫。
寒念自嘲笑了笑,不是爱情,那又如何?至少在他心底,自己已是最重要的人。
不管怎样,他一定要让他活着。
他,死不足惜……
寒念走出紫寒宫,看到景伏在外面来回踱步,心神不宁。
看到自己,那人匆忙走了过来。
“他好点没?”景伏忘了自己的身份,完全是一个爱夫心切的男人模样。
寒念狠狠扫了他一眼,眸光泛火,但却没有爆发出来。
“他……时日不多了……”
寒念一拳砸在树干上,似在竭力压抑翻滚的情绪。
“真的严重到那种地步了吗?”景伏慌了神。
他早就知道白恂的身体出了很大问题,但却不知道严重到了这种地步。
“他已经没有求生欲了。”寒念的声音沧桑得如同这枯树皮。屿;汐;独;家。
景伏身子一晃,浑身的血液都停止流淌。
“什么叫……没有求生欲?”他颤抖问道。
此时此刻,他们是两个平等的男人,为了同一个人而担忧。
寒念看着他,眼底是浓郁的悲哀:“你还要我说多明白?他在你身边不快乐,他想死,他想解脱,你明白吗?”
“他都不爱你了,你为什么要强迫他?你为什么不给他自由?你口口声声说爱他,可你的爱让他不想活。景伏,你那是爱吗?你那分明就是占有和囚禁!”
寒念字字诛心,让景伏有了前所未有的紧张感。
就好像心脏被人从胸膛活生生扯出来,再一点点在掌心被人摧残。
“不,这么多年的感情,怎么可能说不爱就不爱的……我知道我用错了方式,你救他,一定不能让他死……”
“一个没有求生欲的人,你叫我怎么救?”寒念的眼底是绝望。
明知道万年冰莲是唯一能救他的存在,他却执意不要。
他无依无靠无牵挂,蛮荒是他唯一的家。
可现在这个人是他后半生想追逐的家,像夸父逐日那般,锲而不舍,心甘情愿。
不管能不能并肩站立,可只要在他心底留下不可磨灭的痕迹,他就心满意足了。
死,真的不可怕。
他在蛮荒那种绝望之地死了不知多少回,却又眼睁睁看着的血肉之躯重新长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