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了很多了陷阱,困着祁之焓,以上帝视角看着他被骗得团团转,等着他心甘情愿被猎捕,然后沾沾自喜。
他的手段高明了得。
宋今俞伏在祁之焓的背上自嘲一笑。
热汗简直蒸熟了祁之焓,他使劲眨了眨眼,企图甩掉眼睫上咸眼的汗珠,因为出租屋的楼梯口近在咫尺了。
“祁之焓,我真该死。”
一种不知名的情绪左右着宋今俞,蠢蠢欲动着冲撞他的心膜,明明呼之欲出,但就是如梗在喉,以至于他在祁之焓耳边颓丧地说出这句话。
一句他肠子都悔青了的话。
那呼之欲出的情绪即将轰然爆发。
因为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一直不闻不语的祁之焓陡然停在楼梯口,嘶吼道:
“不可能!”
他厉声质问:“你为什么要这么说?!”
宋今俞那刻的脑子里是一片空白的,连胃中的疼痛都暂停了一瞬,因为祁之焓从未如此大声怒吼过,他什么都还没明白,就感受到身下人的哽咽。
祁之焓……哭了。
这个认知简直让宋今俞天崩地裂!
从小声啜泣,到呜声哽咽,再到失声痛哭……
他就这样背着宋今俞站在楼梯口哽咽控诉:
“你为什么要这么说?宋今俞……你是个坏人,我讨厌你。”
“呜呜呜,我讨厌你我讨厌你……”
为什么要这么说?明明出租屋近在眼前,明明热水袋就在屋里,为什么要这么说?!
他好像陷入了什么魔障,不停哭着说“我讨厌你”,然后拽着扶梯扶手,一步步把自己和宋今俞往楼梯上拽,每上一个阶梯就哭着说一句“我讨厌你。”
明明没有力气了,累到腿都没有了知觉,像个没得到玩具的小孩子一样自己跟自己倔犟着,不肯后退。
宋今俞不知道自己触了他的什么禁忌,但冲破心脏轰然喷发的愧疚烧透了他。灼烧每一寸皮肉的疼痛轻易盖过了胃痛,由着祁之焓走入死角一样执拗地把他往上拖。
他如履薄冰地绷紧全身,不敢逆着祁之焓,因为祁之焓妨似根绷到极限的丝线,任何一丁点反抗都必将使他猝然崩断。
“我错了。”
我讨厌你,我错了。
我讨厌你,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