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想问我为什么这副状况?”殷刃小心地拨过话头,“不清楚,醒过来就这样。我实在没办法,就在附近捡了把匕首防身。就算人家没报警,我也打算找警察帮忙。”
“进入‘市精神病院’纯属巧合,我只想找件衣服穿。刚醒过来的时候,我身上连衣服都没有。”尽管当时他不是人形,殷刃心里默默补了一句。
“你能找到醒来的地方吗?”
“够呛,那地方全是荒地。我乱转了很久,走得太远了。”
这是实话,当时他在地下嗖嗖流动,几乎横跨了整个海谷市。
“你主动进的精神病院?”
“嗯,翻窗进去的。晚上太暗,我只知道它是那种……那种‘公共设施’,闯别人私宅总归不合适。”
殷刃理直气壮,“化成液柱钻窗缝”绝对算翻窗的一种。
“我弄了件衣服,不想在底细不明的地方待着,就又跑了出来。结果出门就撞见钟哥——他能作证,我一直很配合。后来你们的人直接把我接到这儿,做了一大堆检查。”
“……你叫他‘钟哥’。”符行川揉揉太阳穴。
“他看着比我大。”至少一千岁的凶煞满脸无辜,“他还说是我的熟人。”
符行川干笑两声。无名氏先生的观测数据波动较大,但都没到“谎言”的红线。话说回来,遇到这种事,很少有人能冷静而客观地叙述。
还是先解开误会为好,省得这人真以为自己叫张三。
……
上午十一点半,符部长才离开地下一层。他把能问的全都转弯抹角问了个遍,没能从“无名氏”身上挖出更多情报。无名氏要么老实作答,要么一问三不知。此人似乎只是个遭遇不幸的普通青年。问询到最后,无名氏甚至反过来劝他去休息。
单说性格,这人比钟成说更容易沟通。
符行川接触过很多邪物,它们或残酷或乖戾,带有同出一辙的阴间味儿。一个热情开朗的邪物,简直像个冷笑话。符行川头一次怀疑自己的直觉——当时他的直觉嗡嗡作响,认定那两人和凶煞事件脱不了干系。
结果半晚上过去,识安集团只损失了三包巧克力曲奇。
手机震动起来,符行川愁眉不展地接通。
“老符,钟成说醒了。这事还走不走‘高危’级别?夕照区及周边的煞气值全正常。至于那两个人,无论是体检结果还是观测数据都……呃……”
符行川眯起眼,狠狠嘬了口烟屁股。
“还按‘高危’走。好好调查那家医院的病人,只要有人说,证言再离谱也给我记下来。”
他决定信任自己作为“第一鬼将”的直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