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局,朱婉婷手上梅花牌少,也不管其他人怎样,只坚持把梅花打完,并说:“我的梅花出完了,后面牌面就好了。”
林芃菲急得叫道:“有点策略行不行?甭管后面好不好打,这么出人家分数已经够了,败军之将还谈什么牌面?”
朱婉婷也不急也不恼,说:“出都出了,多说无用。”仍旧认真理自己剩下的牌。
林芃菲在旁喋喋不休,朱婉婷一会听得烦,就什么也不理他,只顾自己出牌。林芃菲一会吐槽“牌品如人”,一会又骂“知错改错不算错,知错不改错中错”,却不见朱婉婷回应,倒把他自己气得脸红脖子粗。
有一出牌,因为分数接近胜利,朱婉婷怕影响同组选手心情,不知出哪个,就用肩膀蹭林芃菲。
林芃菲说:“什么怎么出,反正是要看牌面整齐,先出完一个花色,再把另一个花色出完,输了拉倒。”
正玩着,一个男生来找林芃菲说:“明天去做任务了。”
林芃菲问:“什么任务?”
朱婉婷也好奇有什么任务,就转过脸来看着那男生。
那男生推林芃菲一把说:“什么什么任务!出敦霍尔德城堡,开黑暗之门,救萨尔,还能什么任务!你答应好的,这次保证不给你拖后腿。”
朱婉婷一听是网络游戏,便没好气。
林芃菲对那男生说:“电脑都不一定保得住,还怎么做?”
那男生说:“去网吧呀。”
林芃菲眼睛一亮,说:“也不是不行。”
那男生说:“等这周六我喊你。”
林芃菲说:“还等什么周六,明天晚上就去,通宵带你。”
朱婉婷最看不得他这样不学无术,听他们聊这个,早把脸扭到了一边,及到说要去通宵,知道林芃菲第二天课肯定也不上了,就更厌恶。她为这事已经和他吵过几次,可是心里的期许一点没实现,反而越发觉得他靠不住,不过是个纨绔子弟,一心只是斗鸡走狗。
那男生走后,林芃菲仍旧对牌局指指点点的,朱婉婷心里烦闷,让他闭嘴。他才不听,仍旧说三道四,还上手摸牌插牌。朱婉婷突然把牌往箱子上一甩:“你自己跟他们玩。”说完就起身回宿舍去了。
场面一时很尴尬,大家都戏谑地看着林芃菲。
林芃菲摸不着头脑,气得嘴也歪了,正不知怎么下台,忽听到球场那边有个女生招呼着喊:“大家别玩了,都过来商量一下。”
大家也就不再打牌了,哄吵着全都跑过去凑拢在一起。
那女生说:“我们也该商量一下,怎么去学院里与老师理论了,不能他们在宿舍里这一翻折腾,把我们的东西全都倒腾没了。”
林芃菲和朱婉婷闹摩擦是经常的事,一看那边有人张罗,就不管朱婉婷如何了,凑过那边去看热闹。
那张罗的女生正是路俊芳,她仗着嗓门大,张罗完了也就完了,怎么组织怎么布置却不会,只等着人群凑到一起自己商量。她这样积极,也是因为女生宿舍并无提前准备,很多电脑都被收走了,这会楼上的检查更是在赶尽杀绝。
然而男生这里并没有这种烦恼,心中有恃无恐,就有男生说:“你们去老师那里撒撒娇,胡闹两下子,也就还给你们了。”
其他有几个男生跟着就笑起来。
季云帆站在离路俊芳不远的地方,怒道:“人家女生一番好意,正经跟你们说,你们说着说着就放出屁来了。”
路俊芳本不是爱计较的,看季云帆解围,也笑说:“同学一场,我们这是把你们当同志才来求你们,你们再说风凉话就没意思了。”
男生被她这样一说,集体自尊受辱,就有人提议:“不如明天去找陆老师理论,把东西要回来。”
有人回说:“陆老师尖酸刻薄,眼睛一直都是朝上看的,这种事,学生谁去找他,他就恼谁,才不会听你理论,不如去直接去找祁院长。”
“找哪个老师也不行,他们肯定是站在一伙的,不如索性就等几天,说不定学校一冷静,就把东西还回来了。”
“那也太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了,要是学校不妥协,电脑都给禁用了,难道我们就这样坐以待毙不成?”
“凭怎么样,还是要等学校的消息,他们肯放自然也就没事了,也不知都是怎么想的,难道说几篇帖子就吓成这样?网上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去,也太没有定性了。”
有个男生说:“思想政治课上才讲到主体意识一课,这会正当用处,要发挥我们自己的主观能动性,积极争取才有希望。”
旁边同学一片嘘声,笑他连这种课也听得这么认真。
路俊芳说:“大家都说得在理,但也说得容易,可具体怎么做呢?”
季云帆道:“用做什么?什么都不用做,只多去几个人,每天往院长办公室门口一站,别的都不用管,自会有人替我们到学校里去跑腿处理。这叫打着聚众的草,惊着闹事的蛇,趁着媒体的火,打了学院的劫。”
季云帆才一说完,路俊芳就说:“集体示威,这办法好,不用出力,只用出席就行了。”
众人也都说好。
林芃菲听季云帆这么说,心里也想,这家伙公然又是另一个佟展,只不过佟展更正经,他则邪头八角的,又皮又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