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白明显感觉到萧天烬的心情不好。他略一顿,上身微微前倾,闪着眼睛关心询问:“怎么了?”萧天烬刚救过他,于情于理,他不能无动于衷。季白问完话,明显看到萧天烬后背抖了下。紧接着,他看到一双漆黑的眸子抬起。那眼神里无边落寞和萧瑟。季白心中一紧,莫名一股心疼涌上来。他下意识伸出手,轻轻放到萧天烬的手背上。温热的指腹,触碰到萧天烬稍显粗糙的皮肤。萧天烬浑身一动。他视线紧盯着季白修长的手指,心下触动。“是不是累了?”听着季白的询问,萧天烬僵硬地将视线向上移。望着他眼中的关心不假,萧天烬刚才还阴霾的心慢慢拨开乌云。他反手握住季白,温声回道:“我没事。”季白哦了一声,没事就好,没事他可以接着躺下。感受到萧天烬一直盯着他的视线,他没话找话:“今天……今天你不是在千音寺么,怎么有空来虚空寺?”萧天烬面色平静,轻声说道,“皇上同皇后提前回宫,我心里挂念你,想见你就去了。”季白听了这番话,耳根烫了一下。“让夫君担心了。”萧天烬摩挲着他手,垂下眸子,“你和我说话不必那么客气。”他喜欢夫妻间温馨随意,不用那么拘礼,让他觉得生分。又是一阵沉默。季白不再说话,他怕自己多说多错。且他同萧天烬的关系,还不如萧景之那么熟悉。“夫人今天在虚空寺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值得一说的开心事?”萧天烬在心里纠结半天,终究还是想问问,那包碧灵仙芽的事。季白怕他提到自己上台唱戏,便忙说:“喜雨陪着我逛了许多地方,我去看了那株百年老茶树,算是达成心愿。”“景之也去了虚空寺,你们没碰面?”“打了个照面,他有好友伴在身侧,我也没同他说上什么话。”季白说的这些倒是真的。他同萧景之在虚空寺根本就没说上话。后来上台他一心扑在唱词上,也只是远远看了眼萧景之和慕摘星。再后来,他被萧天烬抱着去了医馆。萧天烬点点头,季白没骗他。丁七都禀报给他,两人在虚空寺确实没说上话。“那,碧灵仙芽……”季白听他说起碧灵仙芽,这才想起,自己得的那包好茶,没有给自己的“夫君”,却给了他胞弟。本来若说他同萧景之是好友,将碧灵仙芽赠送给他无妨。可现在,他的身份是“季清”。季白内心纠结,要不要说实话?万一萧天烬怀疑或者责怪他,要怎么办。季白略一沉思,决定半真半假地说:“碧灵仙芽我得了一小包,不过,弟弟他听说后,跑来向我讨要,我见他实在喜欢,就同意了。”说完,他抬眼,看向眼前人:“夫君你不会怪我吧?”萧天烬微皱着的眉眼完全舒展开,语气都变得轻松:“你得的东西,自然有权利送给别人。”他心里有些失落,又有些安慰。好在季白没有骗他。都是萧景之僭越!明明可以来找他这个哥哥,却非要向嫂子讨要。下次见面,定要敲打他一番。“夫人脚还痛吗?”季白趁机抽回自己的手,掖了掖被角,轻叹口气:“应该是刚上了药的缘故,一阵阵的疼。”萧天烬没有安慰过人,不知道说些什么。他在战场上腥风血雨,受伤是家常便饭。浑身大大小小的伤疤多的是,早就对疼痛免疫。若是他麾下男子受伤,他定会拍拍那人肩膀,说一句:“伤疤是沙场男人的功勋。”现在,他面对着自己的新婚夫人,显得有些笨拙。季白看出来了,他会心一笑:“呵呵,我没事,夫君你不用紧张,就是这几天换药可能会麻烦你。”三王爷府,地下密室。季清背着手,戴着脚镣,原地走了一圈又一圈。活动完后,她伸伸懒腰。对着某方向一直紧盯着她人的男人说:“你眼睛是长在我身上了?”长巳对她的说话方式已经见怪不怪,并没有责备她的意思。他抬起下巴,眼角微微上扬。脸上荡起若有若无的笑,问季清:“你猜,我今天见到谁了?”季清坐下来,翻了个白眼:“应该不是阎王爷。”长巳没有说话,他继续打量了季清上上下下,这才说道:“你和你弟弟确实很像,不熟悉的人,根本分不清。”季清面上一愣。他说这话的意思?长巳没有放过她脸上的表情,呵呵一笑道:“你们是双生子吧,不过,你弟弟比你多了分柔气,你比你弟弟多了分英气。”,!季清不知道他到底什么意思,干脆直接问他:“你到底想怎样?”“我能怎样,我只是去见他一面,回来便跟你说了。既没有拆穿他假扮你嫁进萧府,也没有上报任何人。”季清不信他那么好心:“你连你主子也不上报?”她到现在都不清楚,抓她的人到底是谁?和她有无怨仇?长巳抱起两条胳膊,眉毛一挑:“主子现在昏迷中,就算我想,也没机会。”季清猜他没安好心,于是打开天窗说亮话:“你这么做,是想同我做交易?”长巳觉得季清果然通透。他也不绕弯子:“其实倒也不是什么交易,就是想请你去告诉你那好弟弟,让他安心在萧府多待些时日。”什么?季清摸不清了。这又是什么说法?这意思是让她和季白见面!长巳并不打算多解释。他只是晓之以理,说明利害关系:“其实,我并非同你商量,若你不愿意,我现在就可以去萧府,揭穿你弟弟。”“但我这个人,:()将军的替嫁夫郎不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