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有医院的规矩,停职只是为了保住医院和当事人最好的方法。见唐镜堂不领情,院长气得吹胡子瞪眼,但也无法,最后重重叹了口气。毕竟这可是傅先生特地关照的人,真出了事,他还是要兜着。
警察很快就展开了调查,唐镜堂自然是被最先问话的。
唐镜堂见审问她的是张秉世,笑着打了个招呼:“张队。”
张秉世点点头道:“又见面了。”
两人说起来是熟人,三年前陆元遇害就是张秉世办的案,也是张秉世至今为止唯一一个没有解决的案子。
张秉世到现在都记得出事后,唐镜堂每天都会等在警察局外问最新的线索,无论有没有新线索,她都会很客气地道谢,然后离开。
那种客气和冷静让张秉世怀疑死者是否是她男友,那种感觉就像是在例行公事地问早上中午晚上好。
直到半年后的一个暴雨天,唐镜堂依旧雷打不动地冒雨前来,那日她穿着短裤和体恤,风雨大到伞被刮散架了,把她的体恤都打湿了。
唐镜堂依旧是那句:“张队,请问有线索吗?”
女孩仪容凌乱,头发被雨水打湿,黏在脸上,眼中的光却异常坚定,像是暴雨都浇不灭的强光。只是平日在阳光下看不太清,让张秉世都忽略了。
本以为她是来打卡做样子的,如今张秉世动容了,旋即愧疚从心中生起,张秉世逃避那目光,道:“抱歉,我们”
唐镜堂眼中的光微黯,但很快恢复了从容客气,她还是道了谢,然后转身离开了警察局。
旁边同事指了指自己的脑子,道:“这女的是不是魔怔了?”
张秉世冷着脸,道:“赶紧查案,别说些有的没的。”
那眼神像是一根刺,扎进了他脑海里,张秉世心神不宁,准备再去案发现场周围逛逛。
他驱车灯红灯时,忽然看见了路旁公交站牌下的唐镜堂。因为狂风暴雨,公交站牌处没有人,唐镜堂拎着散架的伞,闭着眼睛旁若无人地嚎啕大哭。
张秉世从没见过一个人那样哭,就好像,就好像全世界都在陪她一起哭一样。
张秉世不敢打扰她,一个在人前正经惯了的,才更需要宣泄。他把车停在一旁,默默注视着她,等她哭够了,搭上了另一辆车,张秉世才放心离开。
那天之后,唐镜堂再也没有来过。
记忆复现,张秉世看着成熟了许多的唐镜堂,回归正题道:“唐医生昨天6:37分去了太平间,去干什么?”
唐镜堂道:“我朋友在里面,我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