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能倚着门跪在地面,发出嘶哑而又凄厉的哭声,手掌疯狂地拍打着府门,“爹,娘,我是迟迟啊,我不是疯女人——”
“我是柳迟迟啊……”
王摇花连忙抬头去看府门上的牌匾,却发现它被一团黑雾遮住,直到听见这姑娘的名字,她才猛地转头看向她。
谁知此时天地倒悬,如同踩空般的失重感充斥着她整个人,王摇花下意识地闭上了眼,再次睁眼,又是一片深黑。
骤然,她觉得自己的胸肺犹如撕裂般,异常难受,紧接着,连睁开眼睛这件事也变得十分艰难。
朦胧之中,她仿佛看见了上方是起了波澜的水面。
就跟她当初被淹死在桥水湖之前所见一模一样。
但这是桥水湖吗?
——是兰家的鱼塘吧。
“喂,醒醒……”
熟悉的问话再次在耳边清晰响起,王摇花缓缓睁开了眼,看见的却不是当初的兰香寒。
是叶惜弱。
她见王摇花醒了,松了口气,“你总算醒了。”
她愕然片刻,而后想要起身,才觉浑身没一处是不疼的。
“你别动!”叶惜弱连忙将她按了下去,“你折了臂骨,身上也到处都是伤,不要乱动。”
王摇花认命地躺了下去。
半晌后,她才沙哑开口:“我怎么躺在这里了?你们没事吧?”
她的脑子这时都有些不太灵光了。
“我们没事,都没事。”叶惜弱安慰她道,“昨晚那贼人想要偷袭我,还好最后兰姑娘起身捡起了那半截圆凳,一出手就砸死了那个狗东西。”
叶惜弱说着,语气尽是对兰香寒的敬佩,“没想到这兰姑娘看着胆小怕事,下手竟如此果断,还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王摇花听完她的话,也是难掩惊讶和意外。
在她的印象里,兰香寒这辈子做过最大胆的事,恐怕就是与兰家断绝关系,跟自己一起离开岭州了。
原来她竟也如此有胆子,还将这黑衣人一击毙命?
“那她人呢?”王摇花收了收表情,一字一句开口问道。
“不知道啊,估计在楼下吧,”叶惜弱回头望了望屋外,也纳闷着,“昨晚安置好了你后,她便一直坐在客栈门口,失魂落魄的。”
王摇花稍稍皱了皱眉,“她怎么了?”
叶惜弱摇了摇头。
王摇花顿了顿,又问:“那两个贼人是如何处置的?”
“被我捏碎腕骨的这人见同他一道的这人死了,随即他也服毒自尽了。”叶惜弱道,而后又一脸疑惑地问她,“他们是什么人?你之前跟谁结了仇的吗?”
王摇花闭眼摇了摇头,“不知道,我们也并未招惹过什么人。”
“唉,这世道不太平啊。”叶惜弱叹了口气,随即她又想起了另一回事,于是连忙从怀中掏出了个东西,递到了她的面前,“你看看,这个东西你见过吗?”
王摇花目光落在了这块铜制令牌身上,她抬起自己还能够动的手,接过了这块令牌,上面刻着的字已经被磨平了。
王摇花将它握在手心,摩挲了半天,才感受到了上面仅剩下微微凸起的纹路,正是一个“天”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