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走得有点远,室内的人听不到说话声,刘氏这才稳住心神:“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回老夫人的话,老奴觉得,侯爷只怕是今天被某些不太干净的东西魇着了。性命无忧,但是在一直这个状态倒是令人忧心的,不如,您双管齐下,老奴这头继续给侯爷施针,您还是请一个神婆来看看。”
刘氏其实也是这么认为的,她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知道了,你先开方子,人参、灵芝先补着气血。”
红叶从回廊的角落探出身子,悄悄地回了枫叶苑。
翌日凌晨,李锦元早早地就去菩提苑请安,她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内室很安静。
刘氏肿着眼睛,低声说道:“老爷一夜不能安生,方才实在熬不住才睡着。”
李锦元哪里不懂得她的意思呢?柔顺地福身,回话道:“您照顾阿翁一整夜也很累,你们都歇着吧,这一趟,我们去,等头七的时候,我们一家人再一起上山。”
“可是,我们不去,一切礼数还是要到位,丧夫担着棺椁出门,沿着朱雀大街走一圈,你陪伴在侧,一定要一边走一边念叨着天赐的好,不枉你们一场夫妻情分。”
“那是自然。”
这个时候,柳嬷嬷端着温水过来给刘氏梳洗。微微垂着脑袋,作态还是和以往一般躬谦,眼神却带着一股执拗和厌烦。
李锦元抿了抿嘴唇,并不想过多地参与,拾步走了出去。
“还有,天骄自小就贪睡,这个时辰,你可不要冒然过去叨扰。”
这都是什么时候了?大哥出殡呢,居然还允许这个好妹妹贪睡?
既然婆母发话了,那就让小姑子睡着吧,不去还好一些。
在灵堂收拾妥当,看见丧夫将棺椁抬起来往外走,李锦元将摆放着的一盘红叶李子包起来,准备等会放在墓地供着。
谢添已经换好了麻布孝衣,沉静地站在一旁,等下人们都往外走,这才低声问道:“大嫂,这就出殡吗?”
李锦元点了点头:“婆母她们都很辛苦,不一起去。你昨晚守着灵堂,彻夜未眠,那么远的山路,只怕难以走过去。”
此刻没有其他人,顿了顿,她微微上前一步,以只有他们两个人才听得见的声音说:“而且,人群里还有一双关注的眼睛,你的一举一动,只怕会伤了伊人的心。”
谢添一怔,嗫嚅着想要反驳,可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本来就有意中人,这是不争的事实,只怕整个京都的人都知道。
在这样的场合,他过于悲切,只怕旁人都会认为他对岳天骄动了真心。